孟爾啟不喜歡孟禮毓,他娶禮毓堂妹完全就是族長爹的意思,但照理說,爾啟是族長的首任嫡房長子,該可以配個比禮毓這房更好的女兒,比如老姐最疼愛的小兒子的女兒孟琴嵐,可偏他就選中了禮毓,一方麵是因為他覺出禮毓對爾啟的真情,明白這女人一旦對男人付出真感情,那就拿把刀架在她脖子上也是會為這個男人付出一切的,二方麵麼,也是比較重要的一點,其實他是想借此來打消孟禮昊爭奪上位的心思,你想啊,即便你將來當不成族長,也有可能當上族長的大舅,自個兒一邊去打個算盤,跟自己的族長妹夫爭權奪利舒坦呢,還是享受族長大舅的權利舒坦。
可孟禮昊好像沒學過打算盤,硬是和族四房的也芳老太太牽扯上了,自學堂坍塌事件暴光後被禁足在家的這段日子也不曾安穩過,竟想方設法把未來的準妹夫給拽上了賊船。
這個孟爾啟大約是要入洞房了,腦子就有點不大靈光,就在蘇小嬋辛辛苦苦為他的新娘置辦送親禮的當兒,他居然悠哉倜儻地出了孟家村,還美其名曰遊學。
遊什麼學啊,大哥,你好遊不遊,成親的前幾天你說要出去遊學?也不知道族長老爹是不是被元娘伺候地神魂顛倒,還二話不說給同意了。
孟爾啟反正也是個再沒娘管的,族長老爹就說:“馬上要成家立業了,出去遊一下多學點東西也是好的,隻是記得趕在婚期前回來。”
於是孟爾啟領著幾個自家的貨兒浩浩蕩蕩地走了。
成親前一天入夜時分,孟爾啟緊趕慢趕地趕回來了,由於第二天一大早就要去新娘屋裏頭接新娘,稍稍與爹話敘了一陣,便早早地睡下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孟爾啟天蒙蒙亮時就醒了,一想到他在西陵縣鎮辦的那一樁漂亮的差事,心中就抑製不住的一陣興奮,於是再也不能躺在床上,利落地跳起來喊來屋裏伺候的丫兒給他淨身沐浴穿新衣,當然這穿在身上由內而外所有的新衣都是新娘禮毓親手縫製的,用的盡是些奢侈的羅緞金線,那藍綾頭帕上不鑲著兩顆晶瑩剔透的玉石,如此這般一穿戴,本就麵相穩重的孟爾啟更顯得沉穩可靠。
迎親車隊來到三房孟乎顯的土樓門前,孟爾啟親自進屋將頭頂喜帕的新娘背上了驢背,在村民們敲鑼打鼓的歡慶喜樂中牽著驢繩把禮毓帶回了自個兒的家。
蘇小嬋一如往常地去肥料辦上工,突然一個小丫兒遞來一張紅貼,說:“小嬋姑娘,老太君讓我給你送請貼來,老太君說了,今天放你一天假,回家洗洗換身衣裳,去族長屋裏參加婚宴席。”
蘇小嬋剛想拒絕,小丫兒笑一笑便離開了,這張請貼放在蘇小嬋手裏,她感覺就像一張撕也撕不掉的狗皮膏藥,這個味兒,好真難聞。
肥料工友嘻嘻哈哈地勸她快回去,說這也算是老太君的報酬,拿著也是應該的,蘇小嬋心裏暗歎,他們還不曉得老太君的報酬可比這高昂多了,這頓宴席不去也罷。
但其實不去是不行的,蘇小嬋隻好回家換了個澡換身幹淨清素的衣裳,蘇氏娘見了這紅喜貼,心中越發覺得老太君對自個兒的女兒非一般的看待,又送銀子又送人,現在還特地請她去喝喜請,興許這一回去見了老太君,她娘倆以後的日子就不同往日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