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嬋忽覺這事兒來得蹊蹺,漸漸平息了心頭的怒火,問道:“是誰說我隻要用一兩銀子就能禮聘的?”
句猛說:“是幾個嬸子說的,她們說你二十歲是個老姑娘,哦不對不對,是二十歲的棄婦,又是個外來人口,家裏頭也是沒幾個錢仔兒,說起來比孟家村的平民還要低賤,這樣的女人能用一兩銀去做了聘就已經是高看了,所以她們相來相去就相中我了,我說好啊,這種事兒我最行了,就來了。”
幾個嬸子?蘇小嬋十分奇怪,自己在孟家村從來不與人結怨,更何況還是些嬸子,她們為啥要這樣來作賤她呢?
“那幾個嬸子長得啥模樣?”蘇小嬋問道。
句猛是來下聘娶親的,又不是來被盤問的,他不耐煩了,說:“你管那幾個嬸子作啥,趕緊把銀子收了,然後跟我回家,今晚咱倆就洞房造小人。”
你媽媽的!蘇小嬋在心裏暗罵一句,麵上卻淺露了笑意,說:“你告訴我,我就跟你回去。”
句猛心想這女人真麻煩,眉頭一皺,就把那幾個嚼舌根嬸子的模樣大略說了一下,蘇小嬋暗笑,還真是那幾個同那老婆子一起來送禮的老家夥們,看來這背後黑手又是那個孟祁冰,陽的不成,就用陰的,這個孟祁冰真個兒是氣煞她也。
這回蘇小嬋猜錯了,雖說找人讓蘇小嬋是孟祁冰的主意,可找上句猛這樣的極品無賴卻是她老娘孟沉香的黑心,她想這個蘇小嬋既然這麼討厭,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她做死,免得後患無窮,讓寶貝女兒又哭又鬧摔了一大家子東西。
蘇氏娘氣不過,拔腿就朝兩人成親的禮堂去,說:“這,這太過分了,我非得找孟祁冰問個清楚,我的嬋兒到底哪兒招她惹她了,她居然下這般黑心子?”
蘇小嬋趕緊上去攔住娘,“娘,您先別氣,這事咱們得悠著來,撕破臉對大家都不好,更何況這不是什麼大事兒,沒必要。”
蘇氏娘怎能接受小嬋這般忍氣吞聲,說:“這還叫不是什麼大事兒,那怎樣的事才算大事兒,嬋兒,有時候低聲下氣固然是好,那也不能退到無路可退還要退啊。”
蘇氏娘說的理兒蘇小嬋自是明白,她隻是覺著她一個什麼都不是的賤民一旦和曾舅老爺子的曾孫女發起衝突,到最後吃虧的還不是她們母女倆,真要出這口氣就得暫且忍氣吞聲。
蘇小嬋剛想把這個心思跟蘇氏娘說說明,哪裏知道屋裏的薄荷拽著藕荷二話不說就衝出院門兒,蘇小嬋暗叫糟糕,這個一向藏不住心事的薄荷肯定是在裏頭聽到了,這會兒要到禮堂去鬧事兒了。
“娘,別愣著了,趕緊去把她們拉回來吧。”
院裏僅剩的句猛眼見著媳婦跑了,也立馬追了去,“喂,媳婦兒,你別跑啊,你說我告訴你你就跟我回去的,怎麼這會兒又跑了呢?快回來!”
那婚宴禮堂依舊設在一個月前孟爾塞的禮堂中,還是那個院兒,還是那幾張賓客席,族近親賓客是原來的那幾桌,族遠親賓客已經換了好些陌生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