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孟子乾如約又來牢獄探望蘇小嬋,不同於昨日的是,今兒的孟子乾是陪著族長老爺一起來的,半月不見,族長老爺似乎一下子蒼老了許多,那日在禮堂上的風雲跋扈不見了蹤影,隻剩下無可奈何的頹敗之氣。
族長見到蘇小嬋,先是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讓人打開了牢門,委身邁了進去。
“蘇小嬋,我聽聞你娘病了,我來瞧瞧她。”
蘇小嬋懷疑地看看他,又看了孟子乾一眼,想起他昨天說的話,難不成那幫劫匪真和她,應該說是以前的蘇馨嬋有若幹關聯?“族長真隻是來看我娘這麼簡單的?”
族長俯下身去探了下蘇氏娘的寒溫,側了身對孟子乾說:“找人來把蘇氏娘抬到郎中館讓付上工治一治。”
孟子乾出去沒一會兒,叫來兩個人將蘇氏娘抬了出去,蘇小嬋略不放心想阻止,卻聽孟子乾說:“放心吧,小嬋,真是去郎中館給你娘治病的。”說著自己也跟著去了。
聽了孟子乾的勸言,蘇小嬋稍稍地放了點心,向族長老爺說:“族長忽然肯放了我娘去醫治,小嬋感激不盡,小嬋直言,族長是否有事要交托於我?”
族長坦然地點頭,“沒錯,這件事除了你,大概沒有第二人能辦了,所以我隻好來找你。”
蘇小嬋冷笑道:“族長有求於我時才想到我和我娘都被關在牢裏,若不是發生這等子事,怕是我娘死在這裏在族長看來也是咎由自取的吧?”
族長歎氣,也不知是愧疚還是無奈,眼色黯然,神色淒然,“蘇小嬋,我身為一族之長,也有難言之隱,就因為子乾幫你弄來的那些蠶蟲導致孟家村如此麵臨危機,難道你能說這件事你沒有責任?當然,主要的錯還在於子乾,他向來吊來郎當我不是不知道,但我沒想到這次他竟然闖下如此大的禍,如果當真要追究起來,子乾依照族律是要被開除族籍的,你就當是報答他對你的幫助,這回也幫他一把吧。”
蘇小嬋再度冷笑,族長這話說得倒是冠冕堂皇,好像這事兒與他這個族長一點利害都無關似的,嘴裏口口聲聲說的報答之意,其實還不是利用孟子乾的名聲幫自個兒挽回這場災禍?
但話又說回來,孟子乾人雖浪蕩,確實也是幫了她不少,這次如果因為她拒絕幫忙而叫孟子乾被除籍的話,她也會心有不安,更何況他們兩人也算是被綁在一塊的螞蚱兒,盡管非情非願,卻不得不承認,有他的相幫,她在村子裏的日子會好過很多。
蘇小嬋仔細計較下來,最後答應了族長的要求,如果這些人當真與她有關,她願意出麵解決。
族長說:“這幫劫匪原本說要一千兩賠償金,但現在隻說要你就可以了,用你一個人來拯救一個村子,我想於你也是榮耀。”
藕荷薄荷兩個丫頭主動請願與蘇小嬋同去,蘇小嬋微微頷首應了,到了族氏樓的堂前,看見那個為首的劫匪頭子,他滿臉胡須,裹了條白色布頭巾,五官長得很威風,那撇唇一笑間很具震懾力,蘇小嬋盡量在腦海裏搜索前身蘇馨嬋對他的記憶,卻始終找不到類似的影子,難道是蘇馨嬋的記憶又出了錯?
劫匪頭子見了族長領了個漂亮妞兒回來,便知道這個人就是蘇小嬋,哈哈地笑了幾聲,大搖大擺迎上前去,對族長抱拳道:“有勞孟族長了,想必這位就是蘇小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