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兩日便要清閑不少,洛愁春與蘭兒打得火熱,終日形影不離,或遊山玩水,或吟詩作對,儼然一副郎情妾意的姿態。煌皇看得氣惱,但又俱愁春口舌,這小子罵起人文的、俗的張口即來,實在叫人難以招架,無奈師門有命,又不能與之動手,隻得一旁幹瞪眼。承情見蘭兒和愁春深交,本也不喜,奈何愁春察言觀色,拉住他便是一頓奉承,承情臉皮薄,幾杯酒下來隻覺愁春比親兄弟還親,至於心中芥蒂,早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子駱則忙著感悟武學,除了靜思打坐,便是與律身比鬥。赤膽、阿青偶也參與,被子駱三五招打敗後便垂頭喪氣離去,再也不來了。而律身武功要高出二人不少,但王子駱與他過招多了後已是勝多輸少。其間淩煙來過幾次,見子駱老是忙著練武,對她視而不見,心中微惱,便也賭氣離去。說起來王子駱自上次一起看日出之後就再未見淩煙,隨後各類事情紛至遝來,也幾乎忘了淩煙的存在。其實這幾日淩煙與施蔽月在拜會星明長老,交流劍法——畢竟西王母六技中的飛雪劍也頗有特點。之後淩煙又見過了杕杜,杕杜是姬輕雲侍婢,聰明伶俐,幹脆大方,倒是和淩煙頗有些相似。淩煙雖討厭姬輕雲,但和杕杜卻是一拍即合,玩得幾日已然親密無間。淩煙在杕杜帶領下在城裏逛了兩日,這才想起王、洛二人,便想叫上這二人聚一聚,豈料這兩人各忙各的,竟對她不理不睬,氣得淩煙連連跺腳,發誓再不主動找著二人。
待到第三日,霄暉台已修葺完畢,雙方便決定於次日清晨在此比鬥。論武在即,七劍便湊在一起演練劍陣。如此愁春失了美人陪伴,子駱也失了對手操練,兩人便索性約在一起去山陽麵度過這日。
登高而望,霄暉台光滑齊整,宛若一塊翡翠,嵌在星明城邊沿。
山陽一側有塊平地,原葺有座古亭,因為棄置多年,簷頂早已不翼而飛,經年風雪將四根亭柱也剝蝕殆盡,隻餘下亭中殘缺石桌石凳。此時羅敖、了定各坐一方,正借石桌對弈。偶有風雪吹來,至二人近前被無形屏障阻隔,戛然而止。
“這麼多年,老和尚你這棋藝沒點增進,隻守不攻,忒沒意思。”
“羅居士棋藝高超,老僧佩服。”
“哼,少花言巧語,尋個時間再比比武功,看看你鬆懈沒有。”
“阿彌陀佛,羅居士武功高超,老僧甘拜下風。”
“哼”
同時在另一側傳來陣樂音。循聲望去,一座新亭之中,蔽月撫琴,輕雲鼓瑟,羅嘯吹簫,獨孤缺五指彈著三尺青鋒,彙成一曲高山流水,回蕩山間,沁人心脾。
不多時淩煙、杕杜也出現在山坳,杕杜花信年華,已褪去小女生的羞澀活潑,倒多了幾分嫵媚成熟;淩煙青春靚麗,宛若春日陽光,二人攜手而來,倒是一副動人的景色。
“淩煙,杕杜姐。”洛愁春笑嘻嘻地迎上去。
淩煙道:“怎麼隻叫杕杜姐,不叫淩煙姐?”
洛愁春道:“你這麼小算什麼姐姐?叫弟妹還差不多。”
淩煙聞言一怔,目光落在王子駱身上,隨即醒悟過來,大怒道:“臭蟲找打!”說著抬掌欲打,洛愁春連忙躲到杕杜身後。
杕杜道:“聽說你們明早就要比鬥了,怎麼還有心思來這裏閑逛?”
洛愁春道:“君子運籌於千裏,小人垂老抱佛腳。”
淩煙道:“好啊,你罵蘭兒是小人,一會兒我告訴她去。”淩煙和七劍也有來往,倒也識得蘭兒,更知這家夥和蘭兒走得近。
洛愁春道:“你有空告狀,不如抽時間陪陪子駱。這北漠女子個頂個的好看,當心他變心。”
王子駱聞言暗罵洛愁春不守道義,總要脫自己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