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嘯看得哈哈大笑,道:”這青虹陣怎麼變成了小羊陣。“
獨孤缺微微一笑,心忖:原來他們第二次進攻阿青並非出於莽撞,而是故意讓蛇頭阿青移位,此時煌皇出手阻擋,便暴露了他蛇頸的身份,而承情作為“七寸”也就呼之欲出了。七人中隻怕唯有紫慎能識破這點,然而蛇陣首尾呼應,卻也尾大不掉,不甚靈活。一旦給對方可乘之機,便再難應對,這也是青虹陣的另一個缺點。這兩個小子如此破陣,不知是靈光乍現還是誤打誤撞。倘若如此結束未免太過無趣,倒不妨再玩一玩。他抬頭望著上空,此時霧氣已散,霞光灑下,煞是耀眼。獨孤缺揚聲道:“變陣!”
他這一聲如醍醐灌頂,紫慎打個激靈,喝道:“白虹貫日!”
其餘六人對他深信不疑,當即變換身位,反將愁春、子駱圍在當中。
愁春哈哈笑道:“你們陣法已破,何必垂死掙紮。”
紫慎冷笑道:“這下可勝負難料了。”說著道:“起!”七劍俱將各自寶劍一豎,陽光反射入眼,愁春子駱頓覺眼前一花。紫慎又喝道:“開!”七人腳步挪動,繞兩人旋轉,隨著越轉越快,各自劍上反射的光芒連接起來形成一道刺眼的光環,將子駱愁春包裹起來。
二人身處光環之內,睜不開眼,隻得憑借聲音判斷,但聲音未起,子駱心中警兆徒生,一把拉住愁春往旁側稍偏過,一道冰冷利刃貼衣掠過,愁春驚出一身冷汗。王子駱亦是吃了一驚,視野被封死,這等無聲無息的刺殺最為恐怖,若非他感識過人,方才那一擊就足以重傷愁春。
然則不過數息,又是一劍襲來,子駱橫刀一擋,慢了半拍,手臂被帶起一道血光。
不行,如此下去隻能坐以待斃,子駱暗道,但他又不敢輕易躍出,隻怕等待自己的是數人圍攻。
羅嘯識得厲害,微微動容道:“這陣法有點厲害。”
雪山之主亦拈須道:“倘若是由七個分光高手來施,即便老夫也未必能輕易逃脫。”
淩煙聞言一震,羅嘯、羅敖都是何等傲氣的人物,竟然一個說“厲害”,一個說“難敵”,豈不是說子駱愁春是輸多敗少了?
獨孤缺微微笑道:“此陣法正是為最厲害的人物準備的。不過要破解也十分容易,隻消一人在外麵擾亂便可。”
施蔽月道:“也就是說,此陣從裏麵是無法破解,那是否可理解為一旦陷入此陣,便絕難破去呢?”
姬輕雲微笑道:“此陣自創出對敵之後,從未有一人生還。”
也不知愁春有無辦法,卻聽愁春朗聲道:“赤膽,你打不過就用出這等卑劣的手段,真是可恥。”
王子駱心道:這是人家陣法,隻怪我們不濟,怎麼算可恥呢?但他正全力防禦對方襲擊,無暇打斷他。卻聽洛愁春續道:“你號稱勇武無雙,但縮在這陣裏麵算什麼?幹脆不要叫赤膽,就叫無膽好了,再加”匪類“兩個字更為合適!”
王子駱見他越罵越難聽,便想出言阻止他,畢竟隻是比武,傷了和氣可就不好了。卻聞一人道:“等你破了陣再說罷。”正是赤膽的聲音。洛愁春哼聲道:“區區小陣,我彈指即破,我隻是顧及蘭兒妹子。我還和蘭兒妹子約好去逛無鋒山,若是傷了可就不好了。是吧,蘭兒妹子。“沒人回應。王子駱勉強又躲過一次攻擊,腰間卻受了不淺的傷,一時血流如注。洛愁春道:”是不是啊,蘭兒妹子,你不回答那我可就不去了。“隻聞一個怯怯的聲音道:”是。“繼而一個聲音道:”穩定心神,莫受其蠱惑。“之後便再無聲音,任憑洛愁春如何挑釁也無人回應。王子駱道:”愁春,快想些辦法,我快支持不住了。“他腰間傷口雖止住了流血,但別的地方又被傷到,對方出手又快又準,若非他反應過人早已落敗。
洛愁春當即不再挑釁,反倒說冷靜下來,細細思索:
“方才聽紫慎說‘白虹貫日’,想必就是此陣之名。《戰國策·魏策四》有言‘聶政之刺韓傀也,白虹貫日’《史記》亦有“昔者荊軻慕燕丹之義,白虹貫日,太子畏之‘。可見白虹貫日陣便是刺客劍陣。此七人中以律身最符,想來他便是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