觴輪回沒有說話,卻也注視著蘇豆豆。
“在很久很久以前,具體多少年我說不清了,反正就是三國的時候,你們是不是在某個夜晚也這樣飲酒作樂,以星輝做桌椅?”蘇豆豆眨巴著眼睛問。
“飲酒今天還是第一次,不過捉來星輝打架,次數已經數不清了。”玄幽想了想說。
“你說的是火燒赤壁吧?”觴輪回心思一動,大概猜到了蘇豆豆在想什麼。
“這就對了,曹操那首‘月明星稀,烏鵲南飛’肯定就是看到你們打架後的星空,有感而發的。”蘇豆豆眸子裏放出亮光,似乎找到了曆史的真相。
“噗,原來我們還可以幫助你們人類提起詩性,這樣說來,我們豈不是也是詩人了?”玄幽優雅的飲盡杯中酒,有點小小的得意。
蘇豆豆不知道玄幽會不會作詩,但是他說話的音質和口氣一直像是在朗誦最優美最感傷的詩歌,讓所有人都能產生共鳴。
“你怎麼不喝?”觴輪回突然問蘇豆豆。
蘇豆豆被他一問,便趕忙的喝了一口紅酒。
“味道純正吧?”玄幽似乎等著表揚。
“額,好像刷鍋水。”蘇豆豆沒有喝過紅酒,今晚一嚐,並不像傳說中的那麼神奇。
玄幽立刻滿頭黑線,這個是他高價買來的啊。
“你們人類在喝酒的時候,講究音樂,我最近剛剛學會了一首曲子。”玄幽用星輝製成了一架古箏,修長的手指一動,美妙的音符流淌出來。
蘇豆豆雖然不怎麼懂音樂,但是聽著聽著,不由自主的繼續喝紅酒,觴輪回輕輕為她斟了一杯又一杯。
雖然觴輪回和玄幽沒有說話,但是蘇豆豆有種莫名的感覺,覺得他們並不像傳說中的那樣對立和仇恨,當然也許是自己醉了才會產生幻覺。
一瓶酒幾乎都被蘇豆豆喝光了,玄幽的曲子還在繼續,觴輪回站起來,抱起蘇豆豆,可能是由於酒精的作用吧,她覺得觴輪回親切了很多。
觴輪回抱著蘇豆豆踩向虛空,將她放在先前坐過的那塊木板似的星輝上,然後他轉身抓取更多星輝,蘇豆豆茫然的看著他,等反應過來時,才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個帶靠背的大大的秋千上,而星輝製成的秋千鎖鏈則掛在月亮上。
“哇,好美。”蘇豆豆帶著酒氣說,這恐怕是天下最大也是最難以想象的秋千了吧。
觴輪回輕輕推動秋千,蘇豆豆蕩漾在虛空中,長發飛舞,眼旁閃過無數顆星。
在秋千蕩回來的時候,蘇豆豆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連看到觴輪回的時候都沒有收起這笑意,觴輪回則看著她的笑容出神。
如果每天她都能這樣高興就好了,觴輪回暗想。
這一切都被玄幽看在眼裏,他雙手在琴弦上飛舞,忽然琴弦發出金戈鐵馬般的殺氣,一條琴弦閃爍著白色光芒襲向觴輪回。
觴輪回本來是可以躲過和反擊的,但是由於太過專注的看著蘇豆豆,當發現的時候隻有躲避的時間,而不能立刻反擊了,為了避免不會傷到蘇豆豆,他迅速倒退數丈開外,那條琴弦追著他而去,像是一條索命的無常鎖鏈。
等退到安全距離之後,觴輪回側身讓那條琴弦從身邊劃過,大手劈出一道金光斬斷琴弦,那根琴弦立刻碎成一片片的星輝四散在虛空中。
“終於開始了,可以看流星雨了!”蘇豆豆覺得自己的大腦有點虛飄飄的,反應比平時遲鈍了,但是看到美好的事物還是本能的拍手叫好。
“你好像期待很久了?”玄幽瞟一眼蘇豆豆,不等蘇豆豆回答,他手中的所有琴弦便飛離古箏,像是一道道白色閃電般擊向觴輪回。
就在閃電即將到達的時候,觴輪回麵前豎起了一道金色的石碑,那些閃電在碰觸打石碑時都忽然軟了下來,化作一條條的遊龍般纏/繞上了石碑,而後漸漸收緊,似乎像是在勒死什麼一樣。
金色石碑似乎被勒的透不過起來,但是觴輪回表情很輕鬆,隻在瞬間,石碑像是充滿了氣一樣爆發,縈繞在上我白色琴弦漸漸變得很細,最後崩裂,化成點點熒光在虛空飛舞。
“哇,好像螢火蟲。”蘇豆豆記得還是在小的時候,夜裏跟著外公上山捉螢火蟲,後來長大了,上學上班,再也沒有那種快樂了。
觴輪回大手在虛空中一揮,一股無形的力道推動了秋千,帶著蘇豆豆蕩漾在夜空,追逐那點點熒光,蘇豆豆瞬間找到了小時候的感覺。
緊接著觴輪回另一隻手劈出,虛空中立刻幻化出一道道巨大的石碑,鋪天蓋地的朝著玄幽砸過去。
“這麼多石碑,可以給玄幽大妖蓋個房子了。”蘇豆豆在秋千上笑,如果不是喝了很多酒,她是不敢這樣開玩笑的。
“這就是反擊嗎?雕蟲小技!”玄幽輕輕一笑,站定身形,很快就被石碑淹沒,形成了一座石碑的小山,帶著歲月的氣息屹立在虛空之中。
“玩笑開大了吧,還說是雕蟲小技,結果把自己玩進去了,哈哈。”蘇豆豆長發在夜空中淩亂,像個小瘋子,但是在觴輪回看來那才是真正的蘇豆豆,沒有任何的掩飾和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