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在巴黎做手術,把孩子拿掉。他還不到七周,連是男孩還是女孩我都不知道。”薑瑞有些哽咽,她深吸一口氣,將眼淚忍回去:“那時候,我知道自己懷孕,也不過是幾天之前的事情。原本我一直在考慮,要不要告訴伍晉澤,要不要留下這個孩子。畢竟,我們要麵對的事情太多了,我其實真的考慮過打掉的。”
“可是,最可笑的是,我還沒有決定要不要這個孩子……這個孩子已經決定不要我了……”
“你知道嗎,做手術的那天我真的好害怕,我怕這會是我和他這輩子唯一的孩子,可是他還沒能看一眼,他甚至不知道……”
“然後呢?”
“然後……我就睡著了,等我醒過來……孩子也沒有了。”
“醫生說,我如果恢複得不好,那以後……恐怕,都很難懷孕了。”薑瑞終於沒能忍住奪眶的眼淚,她兩手捂著臉,眼淚順著指縫一點點的滲出來。
而旁邊,安餘早已經稀裏嘩啦哭成了一團:“死丫頭,你到底在逞什麼能!這麼大的事情你也要自己扛著嗎?你腦子到底是哪裏有問題啊?平常的小事你不說也就算了,這些事你都要瞞著我的嗎?”安餘又難過又氣惱,眼淚不停的掉,眼線也哭花了,看起來像個髒兮兮的小女生。她倒是不管不顧的,徑直用雙手胡亂的擦淚。
“那天你打電話來,問我在哪裏,你還記不記得?”情緒略微平複之後,薑瑞起身拿過來一盒紙巾丟給一旁的安餘。
“記得啊,你說你在巴黎逛了一整天街,累得要死,然後就掛我電話……那時候,我真是氣得要死啊,我差點就訂機票飛過去找你了。那時候……其實你是在醫院?!“
“恩……麻藥剛退,疼得我話都說不出來,隻是恍惚間聽到,你在電話裏邊罵罵咧咧,但你具體說得什麼,我其實一句都沒聽清。”薑瑞說著輕聲笑起來。
“死丫頭,這你還笑得出來?”
“要不然呢?總是要活下去的啊。”
“伍晉澤那個混蛋呢?他就這麼消失了?”安餘想起他又是一肚子火。
“不知道,聯絡不到,打他電話也不接。黎振延說他也有些事要處理,我估計他是被他們家流放了吧……”
“那個混蛋有什麼好的?值得你連命都不要。我說你到底圖什麼呀?”
“不知道,我傻唄~”
“我覺得吧……其實黎振延挺不錯的。你看,你做手術也是他幫著照顧你,現在又把自己的房子讓給你住。他看著挺冷挺嚴肅的,對你其實還不錯,你幹脆改弦易轍跟了他得了。”安餘手裏捏著一大把被淚水弄得半濕的紙巾,靠著廚房的門偏著腦袋對薑瑞說。
“這個主意不錯,可以考慮。”薑瑞讚賞的點點頭。
正巧,這時黎振延回來取東西,打開門看見兩個雙眼紅腫,滿臉淚痕的女人坐在廚房裏傻笑。他換了鞋走過去,習慣性的皺了皺眉頭:“你們在幹嘛?”
“黎振延,要不然我嫁給你吧。”薑瑞抬起頭,笑嘻嘻的對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