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坐定之後,夏言也不嬌氣,將二人剛才吃剩的東西撥到一邊,開口問徐輝祖道:“輝祖你覺得朝廷軍隊是否堪戰”?
徐輝祖見夏言如此隨便,也就把那些繁文縟節泡在腦後,朗聲說道:“臣觀南軍與燕軍、寧軍,哪怕是九邊其他軍鎮的軍師相比也是想去甚遠。朝廷軍隊自從洪武二十五年起就不經戰陣,到現在已經七年有餘。靠著那些個沒上過戰場,沒流過血的新募軍士是玩玩不行的”。
夏言聽到這兒倒吸了一口涼氣。之前自己看史書說是南軍不堪戰,但是在盛庸等人的帶領下還是打了一些勝仗。現在憑借自己對於曆史的先知,本來自己覺得勝算在六七成上,可是現在聽徐輝祖這麼一說,加之自己的到來,朱棣一定也會改變戰略布局,那麼後果簡直不堪設想。難道曆史真的不可逆轉,自己一個共和國時期的軍人真的要葬身於明朝。
夏言當年熟讀史書,知道明朝建國之後百餘年,不僅僅在在北方直麵退守大漠的蒙古人的挑釁,也在南疆與當地的土司、外民族打的不可開交。於是夏言小聲問徐輝祖道:“那依輝祖來看,雲南、兩廣衛所軍士可與北軍一戰”。
徐輝祖盯著夏言,他不能欺騙眼前的這位君主,雖然他很年輕,但是是高皇帝朱元璋親自挑中的繼承人。雖然自己的話聽起來是在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但是也隻能如實稟報,總比到時候被北軍殺個片甲不留好的多。徐輝祖搖搖頭,對夏言說道:“燕軍以騎兵為主,燕逆用兵以其出,以正和。自幽燕之地至應天,地勢廣闊,平坦無險。以南軍對北軍,實無異於驅羊群如狼口”。
徐輝祖看著夏言的表情由晴轉陰,趕緊解釋道:“雖則南軍不如北軍,但是這軍事上的勝利還是得看軍隊在睡得手裏。皇上雄武……”
不等徐輝祖把話說完,夏言就擺手讓他停下。苦笑道:“朕自以為聰略過人。剛才與耿、郭等人議論軍事,更是指點江山、揮斥方遒。駁斥的這幾個人從了朕的打算。可是現在看來,朕這隻是天方夜譚了”。
徐輝祖眼見自己說的話招惹夏言惆悵,趕緊起身行禮說道:“皇上大可放心。燕逆南下非一朝一夕之功,臣願為陛下練精兵幾隻”。
夏言聽到這兒恍然大悟。既然南軍不堪用,那就再訓練出來一支精兵。況且,自己來自於後世,用上後世練兵的方法,必然叫軍士們個個嗷嗷叫。哪怕不與朱棣玩兒智商和陰謀,就光是硬幹硬的整都能把朱棣給整死了。
想到這兒,夏言的思路再也停不下來。自宋元時期開始,火器就已經進入到軍隊的實戰中來。在朱元璋建國之時,被朱元璋派去鎮守雲南的沐英就是運用火器的高手。就是這個被自己選出來做主帥的盛庸,也是用火器打敗的朱棣。後來的拿破侖在歐洲戰場所向披靡也用的是這樣的軍事思想。憑借著自己從後世帶來的知識和戰法,結合這些牛逼人物的戰略戰術安排,一個區區的朱棣收拾起來不是搜易賊麼。夏言被自己偉大的頭腦和智商給高興壞了,恨不得抱住徐壽輝美美的親上幾口。
徐壽輝看著麵部表情陰晴不定的夏言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這位皇帝咋地啦,瞅瞅這臉上的驕傲勁兒。夏言可來不及解釋這些,著急忙慌地對徐壽輝說:“輝祖會使火銃麼”?雖然夏言很著急,但還是得對徐輝祖進行一次循序漸進的指導。直接給這個家夥講述自己在後世的那一套東西,隻怕這個家夥根本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