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滿城白幔悼勳臣(一)(1 / 2)

夏言知道郭興被殺的時候正在馬皇後的寢宮裏邊吃著飯,是鄭太平把來稟報的人擋在了門外親自趴在夏言的耳朵邊上說話的。當夏言把這消息反反複複理了好幾次之後才從驚愕中反應過來,嘴上不住說著怨恨自己的話,弄得馬皇後還有一群伺候著自己的宮女太監們好不擔心。

“官家,不管是遇上了什麼事情,但請您告訴臣妾,或者臣妾也可以給皇上分憂的”,馬皇後說著話的功夫就把夏言攥在手裏邊的酒杯摘了下來放在一邊。鄭太平心裏操心的事情多,趕忙把馬皇後摘下來的被子拿走放到一邊去。

“都是怨我”,夏言認真瞧著馬皇後,抓住她的手說道:“要不是朕那般的自信,要不是朕以為燕王就隻會去找寧王,要不朕我剛愎自用,自以為燕王會直接南下,那朕就不會派郭老侯爺去晉王那兒,要是他老人家不去那兒怎麼可能攤上這樣的事情。都是朕的錯誤,你說說朕怎麼就會犯這樣的錯誤”。

從夏言的字裏行間,馬皇後將郭興遇害的事情讀的清楚,知道自己的夫君這個時候心律的難過,因此上酒向前傾一傾身子,把夏言整個人抱進自己的懷裏邊,不住說著安慰的話。鄭太平雖然心疼,可是他知道這樣的情況隻有眼前的馬皇後才能夠搞的定,因此上輕輕招一招手,叫伺候著夏言和馬皇後的人都出去。

“官家是臣妾的夫君,更是臣妾和全天下人的君父”,馬皇後的手輕輕地從夏言的脊背上邊拂過,小聲地說著話道:“就是天塌了下來,就是山蹦下來,就是海漫了咱們整個大明國,那個時候您也不能這樣。因為您要是這般狀況了,那叫全天下的百姓們怎麼看,叫臣子們怎麼想,叫臣妾還有母後還有弟弟、孩子們怎麼辦。您在自責郭老侯爺的死,可是這沙場之上本來就沒有全身而退之人。國人不也曾說過‘重於泰山、輕於鴻毛’的故事麼,郭老侯爺為了咱們大明的江山社稷而死正是死得其所,您應該是要和咱們滿朝文武還有咱們的百姓們一起祭奠他,而不是在這兒當著臣妾的麵自責。臣妾的有些話說的重了些,可是這都是臣妾作為皇上的妻子的心裏話。就當咱們現在就像是民家一般,做妻子的就該跟您說這樣的話。您應該想著為郭老侯爺報仇,將那些個膽敢起來反對朝廷大治、反對太祖高皇帝的旨意,想叫咱們大明朝陷入到無邊黑暗的人統統打敗,叫他們為昨日殺害郭老侯爺的行為負上全部責任”。

聽完馬皇後的一席話,夏言的心緒終於安靜下來,他在馬皇後的懷裏邊喃喃著說道:“朕剛才是不是有失天子威儀啊,是不是比起民間的漢子都有些不如啊”?

“皇上說的哪裏話啊”,馬皇後將夏言抱得更緊些之後說道:“皇上雖然總被那些朝臣、百姓還有咱們家裏的人讚歎說是萬萬歲,可是皇上其實也是人,皇上也有難處,皇上也有感情。這些是臣妾所知道的。因此上臣妾隻想叫皇上舒心一些,想叫皇上沒了平日裏的煩惱”。

“難為你了”,夏言從馬皇後的懷裏邊做了起來,在馬皇後的臉蛋上邊親了一口之後說道:“給朕拿一塊毛巾來,擰一擰水,朕是在時太不應該這般模樣,幸好是在你這兒,要是在別處實在是有愧君父實質”。

“皇上朕的不必這般自責”,馬皇後把擰過了熱水的毛巾沒有交給夏言而是直接拿了起來在夏言的臉上輕輕地抹著,小聲地說著話繼續安慰著夏言。

“改日叫孩子們都回來”,夏言一把將馬皇後的手抓住說道:“朕今日才體味到家的感覺,這感覺很好。朕不應該在這大過年的時候叫孩子們還去軍營裏邊鍛煉。朕想以後就叫孩子們在宮裏邊吧。叫黃子澄、方孝孺他們幾個來教孩子們讀書,叫楊本派了人來教孩子們弓馬騎射,叫孩子們跟著徐輝祖還有耿炳文他們學學排兵布陣跟著解縉還有楊士奇他們學政務處理。朕不該那麼自私,把你和孩子們割舍的這麼遠,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