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亮叫來的兩個小兄弟,一個叫秦飛,26歲,一個叫路仔,25歲。
兩人不愧是建築工人,挖洞飛快,我隻是撒泡尿的時間,他們就已經挖出一個直徑一米五,深度一米的洞——當然,越往下挖速度會變得越來越慢。本來打算用洛陽鏟打個小洞然後填上炸藥,用引爆時候的擴張力,硬生生炸出一個洞來,這樣洞口就不會有大量挖出來的土方。但是斜著打洞會把洞炸塌方,不好操作。而且我們中也沒有爆破專家,不懂得消音,搞不好一個炸藥下去就吸引了大批的條子。我們就得去坐牢。
打了三個小時,外頭已經出了一大堆小山一樣的土方。下方傳話說挖不動了,到三合土牆體了。阿亮進去,然後又興高采烈地從洞裏爬出來,興奮地叫道:“找到了找到了!你小子果然有兩下子,到那下麵的水泥牆了,怎麼辦?炸開嗎?”
“炸不開的,用你帶來的漏鬥,往上麵灌幹醋,把石灰腐蝕掉就好挖了。”
阿亮提著漏鬥,問道,“把醋一下子全部灌下去嗎?”
“廢話,你還想留點帶回去退給廠家嗎?等等,不要一次性全部灌下去,要像榨油機一樣慢慢來。”
“你也一起下來吧,裏麵牆體邊空間挖的挺大,你看著我弄,你這技術顧問不能原地不動啊,得跟著大部隊,對我們實時指導。”
我無奈地戴上口罩跟著他下了洞。說實在的,我特別討厭這種潮濕陰暗的洞穴,總覺得渾身不舒服。一趟下來這一身衣服就廢了。
洞裏打著礦燈,映著洞壁顯得蒼白幽深,十幾米長的盜洞盡頭,一塊灰黑潮濕的像是粗糙的石壁一樣的墓牆立在那裏。
“怎麼樣?”我問道。
“忠哥,一切正常。”路仔回答道。
阿亮急不可耐的說道:“別整的真像領導顧問視察一樣,快,你們一個扶著漏鬥,一個把醋灑上去。阿忠你說,怎麼做?”
路仔拿著漏鬥,潑醋的活就落在秦飛的頭上,配合得當地灑這幹醋。我和阿亮一人拿著一把刨片,等撒過醋的地方停止冒泡,就用刨片用力地刮著。雖然經過分解,三合土的硬度已經大大降低,還是刮得滿頭大汗。路仔看著我體力不怎麼好,就說道:“忠哥,你來舀醋灑醋吧,我來刮。還別說,你這法子真不錯,炸藥都炸不開的牆壁被你這麼一整,就像是切豆腐似地。”
我心裏暗歎,這建築工人素質就是高,想幫我開脫還不忘記討好一把。這千裏馬如果在社會上混,應該如魚得水,可惜這家夥偏偏就窩在阿亮這廢材的手下混,可憐他終究要駢死於槽櫪之間。
一道牆讓我們灰頭土臉地搞了兩個小時,終於搞通了。阿亮一鐵鍬把洞口爆開,一股陰風透了出來,如有實質的風,水汽有點重。墓裏麵的灰塵還沒散開,礦燈照進去灰蒙蒙的一片。我當下點一支蠟燭伸進洞裏。蠟燭火苗慢慢縮小然後熄滅。阿亮緊張兮兮問道:“是不是見鬼了?好吧,我承認我平時對上帝不夠虔誠,可這保佑我的神明今天都放假嗎,我們怎麼這麼倒黴?”我命令道:“我們先出去抽兩支煙,一會再進來。好了,別看了,沒鬼,要是有鬼早就出來阻止我們挖它的房子了。隻不過空氣質量不好,要等會才能進。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