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耳朵有一個點,不但能聽到聲音,還能憑著聲音,大致確定聲源所在的位置。所以第一時間我就看向了花姑娘,然而我看到的確實難以想象:花姑娘的身形漸漸模糊,直至消失。
我以為我看錯了。但是其他人的反應讓我相信,我沒看錯。阿亮和路仔他們站著目瞪口呆。陳華和他的手下都焦急地大喊:“雅晴!雅晴!”
但是空曠的空間裏沒有傳來回音。一個活生生的人,就從我們眼前消失了。
我們這才發覺,這個地方雖然美麗,但是時刻都充滿了危機。有時候危險就藏在那些看似美麗的外表下,這種危險是危害最大的。因為至少明裏的危險還能讓人戒備,而藏在美麗的外表下的暗地裏的危險卻是讓人精神鬆懈,這樣遇險的概率就大得多了。陳華顯然比所有人都著急,他不安地來回走動,嘴裏一直念叨著,真不該帶她來,現在人不見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危險。
我安慰道:“你現在不要著急,我們都在想辦法,她應該沒事的。你們也都看到了,沒有搏鬥,沒有死亡,也沒有受傷,應該沒事。她其實還在這裏,隻是我們看不到她。”
陳華說道:“是的,找,一定要找。她對於我們來說很重要,誰都可以出事,就她不可以。”
這時候的情況,我來不及細想他的話中之意。因為我潛意識裏式讚同他的,他們都可以去死了。同時我隱隱覺得花姑娘可能沒救了,莫名其妙的消失,連問題出在哪裏都不知道,任誰都會束手無策。
阿亮突然發問:“你剛才說,雅晴在看什麼?”
我漠然回道:“麵壁思過唄。”
阿亮說道:“對,麵壁思過。達摩!她是達摩祖師轉世!”
我又好氣又好笑,說道:“還觀世音下凡呢。”
阿亮撓撓頭說:“也有可能!”
我說,去你的。和我一起過去看看牆壁上有沒有留下達摩的影子吧。
石壁就是石壁,沒有什麼特殊的,隻有人工修鑿的鑿痕,排列得十分緊湊,完全沒有規律。連通常可見的石壁壁畫也沒有。可見這隻是一個人工棧道而已。
我回過頭,看向阿亮,想趁機嘲笑他的異想天開,在眼角餘光掃過牆壁的時候,忽然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這一驚不小,我馬上又往石壁上看去,但是那人影卻不見了。我開始懷疑剛才是不是幻覺。又看向阿亮,眼角餘光掃過牆壁,果然那人影又出現了。藏畫!這是藏畫!這邪王把壁畫藏起來了!馬上盯著阿亮:“阿亮你站著別動。”
阿亮顯然沒弄懂我要幹什麼,問道:“幹嘛?”
我並不解釋,隻是把眼睛的聚焦定在阿亮的身上,從餘光中尋找那壁畫的內容。阿亮傻乎乎地還想不明白,說道:“你怎麼回事?中邪了?”
我試著定住目光的聚焦距離,保持著不變,然後慢慢地把臉轉向牆壁,一副完整的壁畫呈現在麵前。
阿亮嚇得不輕:“阿忠。你沒事吧?”
我知道我這時候的樣子的卻像中邪了一樣,目光發直,轉身遲緩,有點像鬼上身。隻好解釋道:“壁裏藏畫,利用不同的眼光聚焦,把兩條看起來不連接的鑿痕連接起來,這些鑿痕就會組成一幅畫。你也試試看著我,用餘光看牆壁,你就能看見東西。”
阿亮試了試,然後說道:“真的呀!想不到這古閩人還有這樣的智慧。我們從頭開始看看,看著壁畫上說的是什麼。”
我點點頭,交代路仔和秦飛去把陳華他們看緊點,別讓他們再出現落井下石的行為。阿亮說實在不行就開槍打死算了。
然後我和阿亮一起回到洞口旁邊,開始看這壁畫。
壁畫所記錄的事物有些簡單,一副副看起來不是太連貫,有的甚至都看不懂。我猜想這可能和當時的生產力有關,或者因為年代久遠,壁畫風蝕嚴重,變得模糊不清了。上麵所畫的人,有的是虛線構成的,有的比較清晰。兩人從頭看到尾,愣是沒看懂壁畫的內容。隻看出一個共同點:每一幅壁畫中,都會有一個頭戴羽冠的人,因為個頭比其他壁畫上的人物稍微大了一點,看起來很醒目。我猜想,可能這個人就是古閩族的王了。於是又從頭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