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周、秦、漢以來,長安便是曆代帝王建都之地,這裏修建有下最大的伏魔殿,也有著數量最多的驅魔人,盡管在這長安周遭你連妖魔的鬼影子都找不到。
驅魔人也是人,追求拯救蒼生的隻是少數,更多的不過是在追求名利以及變強,而這長安無疑是最利於揚名下的地方。
錦陽街是長安最繁華的一條街道,也是伏魔殿所在之處,每日裏彙聚在此的驅魔人數不勝數,用街道兩旁販們的話來,你從樓頂扔下一塊磚頭,砸中的人裏十個有九個是驅魔人,還有半個是做驅魔人生意的。
但若起這幾年來名頭最大、換取賞金最多的,無疑就是銅卦仙師了,他自成為驅魔人後,短短五年時間,斬殺了近百妖魔鬼怪,足足換取了賞金三萬多兩,尤其是獨闖十萬大山斬殺了裏麵的黑虎妖之後,風頭之盛更是獨一無二。
更重要的是這銅卦仙師性情豪爽素喜奢華,身上穿的是金縷衣,腳踏的銀狐靴,每次領完懸賞之後,三日之內必定花個精光,這讓他在一眾驅魔人中也是人緣極好,畢竟誰都喜歡財神爺不是。
月上牆頭,銀光似水,除了錦陽街因為伏魔殿的緣故依舊燈火通明之外,整個長安已經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銅卦仙師坐在一處酒樓之中,左擁右抱,神情恣意放蕩,酒是最好的千年醉,人是百花樓的花魁,陪坐的朋友也都是驅魔人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可謂是誌得意滿。
“要我,那什麼下三大驅魔人,早就該換換了!以仙師的實力,怎麼也要擠下一個!“一個身穿錦袍手拿折扇的驅魔人站起身來,道。
“對!也不知道這名號是誰評出來的,真是荒謬!不過是活的時間久了些,多抓了些妖怪,別是仙師大人了,就算是我也能追上他們!”另一個驅魔人道。
“我也肯定可以!”
……
這裏坐著的驅魔人年齡都不大,的不過三五十歲,年長的也才一百出頭,本身實力又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自然是不曾服過誰,隻恨自己生的晚,成名還要多花些時間。
銅卦仙師神情不置可否,將頭微微一仰,將花魁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對那所謂的下三大驅魔人的稱號,他放在心上,他要的從來都是下第一。
正當他和身側的花魁盡情調笑的時候,忽然神情一動,手上動作也是一停。
“誰這麼大膽?在長安城中也敢這麼肆無忌憚的將自己的氣息放出來?”不止是他一個人感覺到了,旁邊有驅魔人驚叫起來。
“這是在通知所有人他到了嗎?還真是狂妄自大!我們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敢在我們長安城放肆!”有人冷笑一聲,眼中寒芒閃爍。
一眾人紛紛起身朝著外麵走了出去,錦陽街上已經是熱鬧一片,近千驅魔人或是站在街頭或是站在屋頂,有的在聲和身邊的人議論著,有的則是滿臉冰冷煞氣,但無一例外的都將目光望向了正東方向。
“這人還真是不知死活,鬧出如此動靜,今就是不死也要脫層皮了!”旁邊有人幸災樂禍的譏笑道。
銅卦仙師也是點頭表示讚同,他的性子也夠張揚了,但同樣不敢惹來如此眾怒,這人真是在找死啊,正當他想著的時候,便聽見有人叫道:“來了!”
銅卦仙師忙抬頭望去,便見月色之下,一陣仙樂響起,伴隨著雲霧繚繞。
走在最前麵的是四名白衣女子,長袖揮舞,灑下漫鮮花在前開路,哪怕都是白紗遮麵隻能看的朦朦朧朧,但從那輪廓也能看出其花容月貌。
在她們身後,一白衣勝雪的男子盤膝坐在步輦之上,抬轎的同樣也是四個仙姿曼妙的白衣女子,隻看那身材便讓人怦然心動,後麵還跟著四名白衣女子在吹簫舞瑟,仙樂陣陣不斷傳出。
更為關鍵的是,這步輦樂器顯然都不是凡物,而這些女子也不是普通人,都有著修為在身的驅魔人,把步輦樂器煉成法寶,讓驅魔人來抬轎撒花奏樂,如此大的排場,哪怕銅卦仙師素來奢華,也忍不住一陣心驚肉跳,身旁的兩個花魁,更是眼泛桃花,看得目眩神迷。
“空虛公子!深更半夜,你擺出如此做派,無故攪擾我們所有人的安寧,可是在挑釁我們長安城的驅魔人不成?”一花白頭發的驅魔人最先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震驚,厲聲喝道:“就算你是下三大驅魔人,也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
“誰我無故驚擾了?下無數蒼生,九億少女,都還等著我去拯救,你們以為我和你們一樣清閑嗎?”空虛公子咳嗽了兩聲,將手一抬,淡淡道:“低調些點,都停下來吧!這些俗人永遠懂不了我內心的空虛寂寞冷!”
花停,樂止,步輦慢慢放下。
空虛公子眼眶一紅,忍不住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多少年了,多少年了,第一次配合的如此完美,忙調整了一下情緒,將右手輕扶著額頭,望著邊殘月,擺出人生寂寞如雪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