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
年細憐本被黑衣人劈暈,陷入沉睡。卻不想,茅草屋的窗欞突然脫落砸中了她。雖這窗欞已腐朽不堪也無重量可言,但對於神經緊繃了一天的她而言,這驚嚇也不小。沒想到剛搬起掉落的窗欞,幾道黑影又刷刷地向屋內湧進,一下子將原本就狹小的空間擠得更難以呼吸。
“啊——”年細憐出於本能瞬間就尖叫了出來,“你……你們是誰?!”這下,她可真被嚇到了。但還是克製身體的顫抖大聲質問眼前的黑衣人,企圖能把這些人嚇跑。同時也慢慢緩過神思考起來:剛被一個黑衣人打暈了擄到這兒,又出現了四個黑衣人。這些人,難道是之前那個黑衣人的手下?
黑衣人也不答話,拿起了手中的武器便向年細憐攻來。不出手還好,一出手,因屋子空間狹小,黑衣人反倒被自己人束住了手腳。前兩個黑衣人的劍眼看就要碰到年細憐。卻因後兩個黑衣人的劍而打偏了方向。
眼看沒有向四周逃跑的機會,年細憐出於本能抬手抱頭向下一蹲,“砰”的一聲,四個黑衣人愣是把西牆給撞倒了。
正是這一會兒工夫,黑衣女及時趕到,橫在了年細憐與那四個黑衣人中間。
“你們膽子不小,竟在我眼皮子底下殺人。”黑衣女的口氣平穩無波,聽不出半點怒氣,但眼神卻冰冷至極,看那四個人就像是在看死物一般。
“你一個臭娘兒們也敢跟老子搶生意!我們今天就成全你,讓你也順道陪葬!”出來喊話的人黑衣口氣不小。
話音未落,隻見黑衣女提劍而起,向那四人衝去。一陣交手,黑衣女以一敵四卻不見吃力。那四人將她包圍在中間,雖然武功不敵她,但四人配合起來,也一時之間難以將他們打敗。
而西牆的倒塌,使這原本破爛不堪的房子也開始搖搖欲墜。年細憐心中懼怕不已,想逃卻發現雙腿使不上半點氣力。突然,一雙大手一把將她從地上打橫抱起,不等她反應便一個旋身飛快地向屋外跑去。
年細憐抬頭一看,瞬間眼淚溢出了眼角。本以為今天是她最幸福的一天,有個自稱哥哥的人突然出現告訴她父親還健在,並且一直掛念著她,卻不料連家門口還沒見著,就已家破人亡。盡管與雲亦堯認識不足半天,眼下,他卻成為她唯一可以依賴的親人。
“別怕,別怕……”雲亦堯從未見過女孩子流淚,一下子竟也不曉得怎麼辦才好,隻得輕輕地把年細憐放下,用力的把她擁在懷裏,一邊輕拍著她的肩膀,一邊重複著這兩個字。
“我……我想回家……”此刻的年細憐心中萬分後悔,情願自己永遠就是小漁村的一個以采蓮為生的小孤女。沒爹娘疼愛也罷,好過現下無依無靠不知自己是否還能活過今晚。
確認雲亦堯與年細憐暫時安全的瞬間,黑衣女子的眼眸變了顏色。像是黑色的霧氣覆蓋了她的眼眸,雙眼頓時沒了焦距,漆黑得如同兩個黑色漩渦,想要把周圍的一切吞噬。
見此情景,四個殺手驚起一身冷汗,但覺察到危險已為時已晚。他們的身子仿佛被什麼束縛住了一般,定在原地不得動彈。
四人眼睜睜地看著黑衣女子眼中的黑霧越來越濃,隨後,竟然從她身上蔓延出了那些黑色的霧氣!這些黑霧像是巨大的黑色爪牙,猙獰著向他們撲來。頃刻,黑霧便包裹住了他們四人。失去意識前,隻覺得身體在不斷被扭曲,扭曲——終於連最後一絲意識也消失不見。
半晌,年細憐從雲亦堯懷中抬起了頭,望向他的眼眸已恢複清明:“剛才帶我來的那個人……是好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