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統製歎了口氣道:“鄭兄,我本來是準備五年後再用兵西原的。隻是,你可知現在的共和國已到了生死關頭麼?”
鄭昭又是一怔。現在的共和國十分平靜,舊帝國的苛捐雜稅盡已廢除,百姓稱頌。經過這十多年休養生息,當初在戰亂中流亡的民眾已慢慢安定下來,荒廢的田原也重新得到開墾。國務卿府中每年根據各省報上來的數據統計,人口、出產年年都有一成左右的增長。僅僅十幾年,國力已增長了一倍有餘。今年雖然畢煒遠征吃了個敗仗,但用的也僅僅是畢煒這些年的積蓄。雖然今年昌都省定會遇到困難,但在國務卿府的調度下,對整個共和國的增長影響不會太大,現在無論如何都不該是共和國的生死關頭。他道:“南武兄,鄭昭不才,實在不知何謂,請明示。”
大統製把茶碗的蓋輕輕敲了敲,喃喃道:“丁亨利的叛逃,對外是宣稱他與匪軍有勾結,你相信麼?”
鄭昭的心猛地一顫。丁亨利叛逃,的確是這個罪名,不過他知道那定然是大統製欲加之罪而已。五德營是帝國最後的殘餘,而丁亨利當初與帝國軍征戰多年,可以說是帝國軍的死對頭。當初五德營盛極一時,號稱天下第一強兵,用兵如神的丁亨利在五德營的打擊下同樣占不到上風,可那時他也絲毫沒有反複之心,現在勝利了,當然更不可能與那些殘兵敗將勾結。但大統製如此直言,他卻又有些遲疑。
又是因為那個人麼?在他在心底呻吟著。五德營在那個人的統率下,幾乎可以說是不可戰勝的,就算丁亨利也曾如此哀歎過。不過,那個人墓木已拱,五德營也已在苟延殘喘,現在已不必擔心了。而在這些年的禁令下,百姓一律不得談論前朝,那個人也漸漸已被遺忘,再過幾年,等那些經曆過舊帝國的人過世,就再也不會有人知道那個人了。他試探著道:“南武兄,那麼真相到底如何?”
“當初為了讓那支敗兵不至於因為絕望而反齧一口,我們定下的是帝君以下全都隱名處斬。當時是使得匪軍尚存一線希望,使他們不敢破罐子破摔,卻也埋下了一個隱患。”
“難道丁亨利一直都耿耿於懷麼?”
大統製默默地點了點頭。
事實上這一點鄭昭早就知道。當初帝國覆滅,那個人率五德營投降,大統製卻認為這支部隊威脅太大,定要斬草除根,當時他也全力支持。那個時候他就怕丁亨利全力反對,曾想過在討論時用攝心術控製住丁亨利,可是當時丁亨利竟然也竭力支持,使得這個無論如何都有背信棄義之嫌的決議得以通過,五德營也幾乎被徹底消滅。隻是五德營的戰力依然超過他們的想像,這支曾經把夢魘一般的蛇人都掃除了的強兵,實在是個噩夢中的噩夢,在那種絕對的劣勢下仍然逃出了一小部份,也許那時開始丁亨利就開始產生了二心吧。不過他想不通的是丁亨利為什麼會經過那麼多年,在事情都快被遺忘的時候重新發作。
大統製慢慢道:“丁亨利是個忠誠的武士,對共和國忠貞不二,可是他也太過看重情義了。鄭兄,這是他最致命的弱點,所以後來他一蹶不振,連征倭也隻能由胡繼棠帶隊。幸好胡繼棠不辱使命,平定了倭患,讓共和國得到了這些年的安寧。”
倭人無義,在前朝就時常騷擾沿海,句羅因為與倭島接近,更是屢受侵攻,在帝國時期甚至險些被倭人滅國。胡繼棠征倭,使倭人這些年再無異動,東南沿海防倭的重兵也終於得以得到喘息。鄭昭道:“隻是,丁亨利當時真的與五德營有聯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