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決死突擊(二)(1 / 2)

現在最佳時機已經錯過,不過五德營衝了進來,定然會泥足深陷。不過,五德營的銳氣實在難以抵敵,即使眼前這支隻是當年的殘餘。盛文彥也已想到了當初的朗月省一戰,那時在天爐關下,曹聞道帶兵突襲,同樣曾經突破了方若水一部,最終止步於後陣的畢煒跟前。現在難道又要重演麼?

號角剛一吹響,方若水卻聽得耳畔傳來了一陣劈啦的響聲。他怔了怔,心道:“這是什麼聲音?”聽聲音,頗似火藥的炸響,但即使是最小號的火炮,聲音也應該更大一些。他看了看盛文彥,盛文彥也一臉疑惑。正在這時,卻見前麵的共和軍士卒突然起了一陣騷動,竟然有潰散之勢,當中還夾雜著一陣陣驚恐萬狀的嘶聲叫喊。方若水驚呆了,厲聲喝道:“來人,快去查看是怎麼回事。”

其實也不必叫人去查看了,中軍剛集結起來的共和軍已如同被巨艦破開的浪濤般紛紛向兩邊湧開,當中正是一些身著帝國軍戰甲的士兵,而當先一騎,是個執著大杆刀的白須老將。

陳忠!

方若水險些就要叫起來了。他曾和曹聞道單挑過,但對陳忠,方若水自知是根本敵不過這個人的神力的。難道陳忠的用意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舉擊斬自己,使共和軍陷入大亂麼?一時間他隻覺背後都是冷汗,但還沒等他發令,邊上的共和軍已經湧了過來,遮住了他的中軍。

五德營這一次衝鋒當真出乎共和軍意料之外,如此之快就突破營門,使得中軍已立足不住。隻是現在最初的驚惶已經過去,共和軍已鎮定下來。雖然前部被五德營突破,可是方若水一軍到底有一萬人之多,很快就把陳忠以降的五德營士兵圍在當中。方若水也已定下神來,喝道:“傳令下去,加緊攻擊!”

陳忠帶來的人不多。雖然隻是一瞥,但方若水已然明白陳忠這些人頂多不過千餘。一千人想要攻擊一萬人,當真是癡人做夢,營門被突破,無非是因為五德營的銳氣太盛,共和軍措手不及而已,現在陷入了重圍,陳忠還能翻出什麼花樣來?方若水久曆行伍,自然明白這一點。可是他剛傳令下去,又是一陣劈劈啪啪的響聲,接著又傳來一陣聲嘶力竭的驚呼,然後便又同營門守軍一樣,這批剛湧上去的共和軍兩邊潰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方若水又驚又怒,方才的懼意已拋到了九霄雲外,厲聲喝道:“跟我上前!”可是眼前盡是人頭攢動,共和軍人雖多,卻反而阻住了他的去路和視線。

雖然心中對陳忠仍存一分懼意,可是這一仗實在讓方若水感到窩囊。他根本沒想到,令自己自豪的本部精兵居然如此不濟,陳忠竟會如入無人之境。盛文彥見主將親自上前,心中一急,立刻召集執旗親兵跟上。隻是共和軍人太多了,方若水怎麼也上不了前。他氣急敗壞,喝道:“快閃開!再不閃開,斬!”

平時方若水軍令如山,可這時候那些士兵已經亂了,哪裏還聽得到方若水的聲音。方若水遠遠望去,隻見陳忠那支人馬兵銳極銳,隻這片刻又已前進了許多,馬上便要突破共和軍的前鋒了。一旦突破前鋒,便是胡繼棠的中軍,而此時胡繼棠肯定也已嚴陣以待,陳忠前去隻是受死而已,隻是被這麼點敵軍突破,方若水的顏麵也算是丟得幹幹淨淨了。他一手執鞭,一手不住摸著腰刀,當真恨不得真個殺幾個攔路的士卒立威。

又是一陣喧嘩,但這次卻是帶著由衷的慶幸。方若水恨得牙關緊咬,喝道:“俞藉!趙一鳴!把這兩人帶過來!”

俞藉和趙一鳴是方若水手下的的兩員副將,也是這批士卒的直接指揮者。軍中傳令,平時有傳令兵,緊急時便是碉樓上以令旗或號燈傳令。方若水領兵有方,向來軍令森嚴,很快趙一鳴就過來了。

一到方若水跟前,趙一鳴滾鞍下馬,方若水不等他說話,喝道:“趙一鳴!你是飯桶麼?俞藉這渾蛋人呢?”

自從軍以來,方若水可謂身經百戰,勝仗無數,敗仗同樣也有無數,但從未打過如此窩囊不明的一仗,讓如此少的敵軍在如此短的時間裏穿營而過。趙一鳴臉上也盡是驚恐,抬頭道:“方將軍,俞藉已然戰死。”

方若水心頭一沉,道:“是被陳忠砍了?”

如果是陳忠的話,那情有可原,方若水也明白當今之世,恐怕極少有人能經得起陳忠的當頭一刀,俞藉在共和軍中也以勇力聞名,隻怕是因為不信邪,想要單挑,才遭不測。但趙一鳴卻道:“不是,隻是被他的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