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決死突擊(四)(1 / 2)

五德刀。也僅僅是五刀。這隻是第一刀,仁刀。

在陳忠的心裏,這五刀已凝聚了無數曾經與自己一同出生入死,現在卻已在另一個世界的袍澤的魂魄,每一刀都帶著昔年縱橫天下,戰無不勝的地軍團五德營的赫赫威名。

衛子恒本想先下手為強,沒想到陳忠出刀竟比自己還快,他狠狠一咬牙,右手的鐵棒一轉,鐵棒又貼到了右臂之上,猛地迎了上去。他這短棒中間三分之一處有一根可以握住的橫檔,長端向外,可以擊人,向內,則可以護住手臂。陳忠的刀來勢太猛,他已覺單靠手腕之力已擋不住,迫得轉為守勢。

“當”一聲,陳忠的刀正砍在鐵棒之上。平常這等粗細的鐵棒陳忠能一刀砍斷,隻是衛子恒的鐵棒頗為特異,火花四濺,卻不曾被砍斷。衛子恒隻覺腦子裏“嗡”一聲響,簡直和接住洛克什的那一棒一般無二,一條右腿不覺一軟,便軟了下來,心想:“一臂擋不住他!”他出手快極,左手鐵棒也一下揮出。這兩根鐵棒是近身戰鬥的短兵,可以鎖住敵人兵器,他本想以右臂鎖住陳忠大刀,左手一棒便可擊死陳忠座騎,趁他落馬之際,一棒打死這個敵人,可是現在單臂是擋不住陳忠的,隻得雙手齊上。隻是左手剛抬上,卻覺右臂吃到的力量一下無影無蹤,他心中詫異,正待站起,頭頂又傳來“當”一聲響。

義刀。

陳忠的仁義信廉勇五德刀,五刀一般無二,砍在同一地方。如果是旁人,在這麼短短一瞬間砍出五刀,就算速度能夠達到,力量也不會大,但陳忠的力量當世無匹,每一刀都如天雷狂濤,每一刀的力量都毫不減弱,而每一刀又借上一刀之勢,速度隻有越來越快。

信刀。

三刀砍出,陳忠也覺有點氣喘。他畢竟已不再年輕,要在一瞬間砍出五刀,現在也有點勉為其難,何況衛子恒的力量竟然不輸於哈拉虎。劈到第三刀時,陳忠已覺胸口像是有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幾乎要噴血,隻是他心中仍然隻有一個信念,就是砍下去。

砍下去。一如當年的五德營,一往無前,銳不可擋。

“當”一聲。當第四刀砍落,衛子恒右臂的鐵棒終於抵擋不住,豁然分為兩段,陳忠的刀勢卻不曾減弱,仍是當頭而下,隨即已砍斷了衛子恒的右臂,將他的一顆頭顱亦砍作兩半。此時,距他砍落的第一刀也僅僅是彈指之差,旁人隻能看到在陳忠刀下,衛子恒被當頭劈成兩半,鮮血腦漿四濺。

衛子恒是鐵陣營第一勇士,他一戰身亡,剛才被衛子恒救下的楊慕園再忍不住了。他也顧不得自己方才險些喪命在陳忠刀下,槍也已扔脫了手,猛一打馬,便向陳忠衝來。陳忠的五德刀餘勢未竭,眼見又有人衝來,大刀已趁勢一劃,自下而上劃了個弧形。楊慕園衝到近前才省覺自己手無寸鐵,伸手要拔腰刀,可哪裏還來得及,陳忠的刀已橫刀過來,“嚓”一聲,連人帶馬被砍作兩段。

衛子恒被陳忠砍死,隻是一瞬間之事,人又在地上,旁人還隻是震驚,楊慕園卻是連人帶馬分為兩段,上半段直飛起來,鮮血更是衝天直上,這等景像便是五德營之人見了也自心寒,不要說是共和軍了。鐵陣營的十輔尉中餘下八人本來見勢危急正待衝上,見此情景,不約而同地帶住了馬。眼前這個妖魔一般的敵軍老將,簡直不是人力所能抵擋,這些豪勇的戰士無不生了懼意。

正在這時,從共和軍的中軍處傳來了“咚”一聲鼓響。

那是胡繼棠在命人擊動進軍戰鼓。胡繼棠在中軍,雖然看不清楚前麵發生了什麼,卻也察覺連鐵陣營都有怯敵之意。來的這些五德營騎兵目的隻有一個,無疑是為了破壞共和軍的輜重糧草,肯定早存死誌,有進無退,根本沒打算回去。作為共和軍主力的中軍如果不能擋住,讓這些人衝到畢煒的後軍,已經對五德營有畏懼之心的畢煒肯定更難擋住他們這股瘋狂的攻勢。一旦被五德營在放火燒掉糧秣輜重,到時就算將這些人斬盡殺絕也無濟於事了。他即刻讓人擂響戰鼓,命令全軍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