礪鋒節上,就要攤牌了。在父親看來,五羊城的一切還是充滿了變數吧。鄭司楚又道:“現在五羊城的兵力如何?”
“五羊城兵力五萬,其中兩萬水戰軍,三萬陸戰隊,其中水戰隊實力可算全國之冠。”
五羊城的水軍自古以來便極有名。因為五羊城臨海,又極為富庶,向來是海賊覬覦的對象,所以五羊城大力發展水軍,當初單是水軍就有五萬。現在承平已久,海賊也少了,水軍不需維持如此大的規模,已經削減為兩萬。鄭司楚道:“申太守能控製全軍麼?”
段紫蓼道:“應該能夠,但兵部餘成功是魏上將軍的舊將,隻怕會有點異動。不過,申太守已對他加以注意了,何況軍中諸將都是申太守一手提拔的,應該不會有大礙。”
鄭司楚沉思了一下,心想申太守倒也是個深謀遠慮的人。隻是聽姨媽說什麼軍中諸將都由申太守一手提拔,他又有些隱隱的不安。軍中最忌結黨營私,否則軍中派係林立,會有後患。申士圖這麼做法,豈不正是結黨營私?但現在他這麼做實是對大事有利,他也不再多想。他道:“姨媽,你們女營現在如何了?”
段紫蓼微微一笑道:“女營啊,其實已是個虛名而已。雖然兩千個女兵也能上陣,但現在隻是聊備一格而已。對了,芷馨知道你們住這兒了麼?”
女營是共和軍特有的編製,當初與帝國相爭時曾上過陣,特別是共和軍的飛艇隊,因為女子體重較輕,在飛艇上較為有利,因此飛艇隊幾乎都是女兵,可現在多年不曾征戰,隻怕女營真已成了個虛名了。鄭司楚正在沉思,聽姨媽又扯到申芷馨,微笑道:“姨媽,跟你說了一切隨緣……”
他還沒說完,那邊的宣鳴雷忽然站了起來,朗聲道:“申小姐。”
他這一聲有點突然,鄭司楚有點心虛,隻道宣鳴雷是聽到了姨媽的話了。抬頭看去,卻見申芷馨笑吟吟地走了進來,懷裏抱了麵琵琶,背上仍背著那麵箏。段紫蓼眼中含笑,低聲道:“司楚,還不過去迎接人家。”
鄭司楚臉上微微一紅,站起來走了過去。此時宣鳴雷也已迎上前去,兩人倒是並肩齊到。宣鳴雷搶道:“申小姐,今天又要來合奏一曲麼?”
申芷馨抿嘴一笑道:“你用不慣南琵琶,我專門去找了麵北派曹氏琵琶來。宣將軍,司楚哥哥,你們吃完飯了吧?”
鄭司楚道:“吃完了。小芷,你吃過了吧?”
申芷馨道:“才吃完呢。今天餘將軍來拜訪阿爹,我也被拉在一邊陪了半天。”
鄭司楚眉頭皺了皺,道:“餘成功?他有什麼事麼?”
“也沒什麼事,隻是說些閑話,他也常來的。司楚哥哥,你還會別的曲子麼?我給你帶了本譜來,你瞧瞧。”
申芷馨說著,從懷裏摸出一本曲譜遞了過來。鄭司楚順手接過,心裏卻仍有些不安。餘成功今天來拜訪申士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察言觀色麼?他在想著,宣鳴雷卻已接過琵琶,從布袋中取了出來試了兩個音,笑道:“多謝申小姐費心了,這琵琶的音真好。”
他和申芷馨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鄭司楚忽道:“小芷,今天餘將軍來見伯父,口氣如何?”
申芷馨道:“他說得很是客氣,說一切都由阿爹做主,他定然追隨。”
禮下於人,必有所求。餘成功是覺得和申士圖直接對著幹沒好處,所以趕在這時來表明態度吧。他不再多想,翻了翻曲譜,見這曲譜和程迪文給他那本有一半相同,但也有一半沒見過,定是五羊城的地方小曲。宣鳴雷道:“鄭兄,借我看看。”鄭司楚遞給了他,他翻了翻,手指一屈一屈,忽然叫道:“這支《步步高》很有意思啊,申小姐,這是廣陽的小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