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軍中嘩變(二)(1 / 2)

鄭司楚直到此時才知道鄧小姐為什麼要稱傅雁書為“哥哥”了,幹笑道:“得了,少胡扯。”心裏卻是既甜又苦,心道:“鄧小姐看到的是個三十多歲,長相猥瑣的施正,頂多見我不願對她動粗而有幾分感激。若見到我的真麵目,說不定真的……”可真的什麼?他也想不出來,就算見到自己的真麵目,鄧小姐也不可能真和宣鳴雷說的那樣跟著自己南來。想到這兒,心裏不禁又有點空落落地。宣鳴雷雖然長得粗豪,但心細如發,見鄭司楚眼神先是一喜,又轉為茫然,猜到他真個對鄧小姐有幾分好感,低聲道:“鄭兄,我小師妹特別愛吃鴨肫肝,你下回見到她,別忘了帶點給她,投其所好……”

鄭司楚笑罵道:“別胡扯了!我得去看我媽去,你去不去?”

宣鳴雷道:“今天軍中還有點事,我是聽說你回來了,專門告假過來,明天再去拜見伯母吧,我先走了。”鄭昭和申士圖原本都有意撮合鄭司楚和申芷馨,他也知道。自己把申芷馨奪了過來,雖然這種事絕對不能讓人,心裏終覺有點對不住鄭司楚,現在總算解開了這心結,情緒也好了許多,心道:“若小師妹和鄭兄真能成為一對,倒是一件美事。隻是,真的能成麼?”想到他兩人終屬陌路,隻怕永無可能,心中不禁有些茫然。他見鄭司楚要出去,順口問道:“鄭公出門了?”

鄭司楚“嗯”了一聲,想起了什麼,問道:“對了,你認不認得喬員朗?”

宣鳴雷道:“現在的天水軍區長官?我隻見過一次。有一年他隨眾調防,前來拜見鄧帥,我也隻見過這一次。”

“此人能力如何?”

宣鳴雷沉吟了一下,道:“說不好。此人不好出風頭,不管做什麼總是屈於人後,但鄧帥說,此人有內秀,才堪大用。”

鄭司楚吃了一驚:“鄧帥對他的評價這麼高?”

宣鳴雷點了點頭:“不錯。不過到底有沒有內秀,沒打過,也不知真章。怎麼問起他來了?你要去天水省……”說到這兒,他突然一怔,睜大了眼,低聲道:“鄭公是去策反他?”

其實周圍並沒有旁人,說大聲點也沒關係,但宣鳴雷還是說得很低。鄭司楚見他一下就猜中了,有點心折,道:“宣兄,你的眼也真毒。隻不過,要策反的目標,主要還是金生色。”

宣鳴雷道:“金生色是太守,又是鄭公一手提拔起來的,確是有可能。但天水是個軍區,若喬員朗不能轉向,什麼都是空的。”

宣鳴雷的話說得完全沒錯。鄭司楚聽得父親要去策反金生色時,就覺得此計未免有點不智。即使策反金生色成功,但兵權不在他手上,一旦喬員朗不肯聽從,連父親都要失陷在符敦城裏了。

父親,到底能不能成功?

當鄭司楚一行回到五羊城的時候,顧清隨行刺的消息在東平城也已傳開了。

“竟有此事!”聽得這消息的人第一反應是如此。當確認了這消息千真萬確,而且顧清隨在東平城的親屬近來也消失無蹤,他們不由歎道:“連顧司長都會反,真是始料未及!還好大統製明察秋毫。”

這一天,已是四月一日。南征軍的準備已經基本結束,就等著執掌陸軍的上將軍胡繼棠到任便可出發。傅雁書騎著馬走在東平城的街道上,心裏突然有一陣說不出來的惶惑。表麵上一切正常,但他總有種大禍即將臨頭的預感。現在東平城聚集了近十萬大軍,一大半都是從各地抽調而來的。雖然這些軍隊都是各部精銳,但初來乍到,最重要的還是盡快磨合。磨合時期,可以說是至為關鍵,但就在這時候竟會出這麼個消息。誰也不敢保證軍中沒有顧清隨的鐵杆追隨者,而那些人得知了這個消息,肯定會有所動作,現在的當務之急,便是竭力控製住局麵,把這消息壓住。

可是,傅雁書也知道,想把這消息永遠壓下去,那是不可能的。鄧帥為了此事,也已殫精竭慮,搞得疲憊不堪,而傅雁書這個鄧帥的得意門生,現在也幾乎把精力的一大半放到彈壓嘩動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