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雨,停不下來。
連續地下。
五日了都。
業城還算好,離業城比較近的麒麟縣就遭災了。
水量增加,兩條交彙的河流,突然就改了道了,一片汪洋。
前麵兩日,睿王東方銘被東方歸一派去南地國,做和離見證人。
莫得辦法,塢國小吃大,幹翻了北地國。雖說兵部沒有傳上來什麼要緊的軍情報告,但是東方歸一的心裏頭還是不安,得趕緊把司徒天羽弄回來。
那廝在南地國做望夫石,東方妍不回來,他也不回來。
誰勸都沒用。
東方歸一的心裏頭已經認了這個女婿,頂著頭痛,把鎮武老將軍宣進宮裏來談話。
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老將軍依舊沒有鬆口,態度卻好了很多。
東方歸一不著急,現在是司徒天羽餓狼似的盯著他的女兒。他不打算棒打鴛鴦,若鎮武老將軍真有本事分開二人,他也認。
現在大雨不斷,按以往的經驗,麒麟縣是先遭了災,後麵會有一係列的鄉鎮傳來災情。
好在是五月份,等太陽出來了,還能播上一季稻麥。
上回眉縣遭災,原計劃由怡王東方鈺去刷臉刷威望的,結果被慕容家劫了糊。皇帝揮揮手,那就繼續吧。
隻是這回的規模更大,要好好幹。
然而東方鈺不高興,他原以為睿王一走,就可以讓他進宮批奏折,結果被皇帝從權力中心踢去鄉村野外搞政績工程。
臉拉得老長,跟長白山似的。
東方歸一是人精,一眼就瞅出他這個六兒子有情緒,他不打算安慰。現在他還活著,可以和風細雨的與他周旋,若他死了呢?
最近頭痛得厲害。
他有不詳的預感,有些事情,該安排下去了。
……
畫廊內院。
“聽說麒麟縣遭災了,那裏應該也有慕容家的糧倉吧。”楚思九純磨牙,笑眯眯地開玩笑。
“想幹麼?那一半人還能召回來。”水寒冰問。
這幾日,他都在琢磨撤退的辦法,覺得那支鏢師殺手隊還得再組起來。
楚思九淡蹙起個眉,正兒八經地思量起來。
“好馬不吃二回草,開糧倉這樁事情,就算了。至於那一半人麼?再等等,我總覺得業城不太平,容易被人盯上。”
“辛乃良閑著也是閑著,讓他帶人去業城郊外找個莊子隱蔽起來,以備不時之需。”水寒冰堅持。
這個麼。
楚思九其實也是無所謂的,“行啊,你看著弄。”
水寒冰二話不說就站起身來,也不管外麵大雨瓢潑,徑直去了。
楚思九好納悶啊,總覺得他怪怪的。
“雲朵,最近有甚特別的事情發生麼?”她若有所思地問。
“沒有啊,最近除了下雨還是下雨,能有什麼事情。”雲朵不解地嘟起唇,她也覺出了水寒冰的異樣。
之前的從容淡定都被狗吃了麼?
因為下雨,二人坐在院簷下頭,雨水浮起霧氣,有些朦朧的美感。
楚思九不與雲朵講王府後院的事情,所以,就寄己個兒抿著味。
這麼大的雨,東方芸拖了個懷孕的身體,五天來了兩回肅王府,都是找得慕容晴雪。
這倆人啥時候好成這樣了?
在一塊兒起壞水吧。
可惜不能讓水寒冰過去聽壁角,做不到知己知彼,也是件頭痛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