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劍留在主院裏頭,維持著亮堂的燈火。
許墨與東方昊悄沒聲息地,從側門出去,隱入暗濃的夜色之中。
東方昊極其信任許墨。
頭一回去蘆城學武時,他才十歲,正是別扭的年紀,加上母妃被害,心頭鬱結難耐。終日冷繃著臉,端著皇子的架子默默不語。
許墨比他大六歲,性格豁朗。
男孩子在一起,又是練武之地,最多的便是對戰。
東方昊哪裏打得過許墨,剛開始,最多三招便會被打翻在地。他性子倔,不屈不撓地練習,漸漸地可以戰到五招、六招、七招……
他竊喜不已,繼續苦練,以求進步。
就這麼打著,感情便打得深厚了。很久之後,他才知道,那些進步的招式,都是許墨讓他的。
在東方昊的心目中,許墨是他的良師益友,是真正關心他的朋友。
因而,他毫不猶豫地聽從他的安排,又跟著他走。
都有輕功,走得快。
隻一會兒,二人便站於印象畫廊的後街。
夜深人靜,巷子裏沒有人,輕風徐徐吹來,將附近一處石燈裏的火苗吹得四散舞動。
東方昊的眸子很沉,“師兄為甚帶我來這裏?”
“噓。”許墨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左右觀察了一番,招招手,示意他跟上。
功夫好的,都是會做賊的。
躍上屋頂,選了一個正確的方位,速度極快地將瓦片掀出一個洞。
相繼躍下。
“卟”,火折子亮起。
東方昊識得,這裏是楚思九的工作間。不過,他每回隻在院子裏停留,沒有進來過。
“師弟你看。”許墨將火光引到桌邊的一個隱蔽角落,那裏有一個小鈴鐺。
湊過頭去,東方昊仔細察看,那上頭連著一根細線。
眸子收緊了,順著細線仔細地看,可惜屋子裏太暗,看不清楚走向。
“我白天來看過,這根線一直連到外麵。見著可疑的人或事,外麵的夥計便會扯一下。”許墨輕聲地介紹。
東方昊抿緊了唇,麵色陰沉。
直覺……這玩藝兒就是拿來防他的。
接下來,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仔細地查探起來。
邊上的那排櫃子都有小鎖,不過難不住許墨,他自帶起鎖工具,一會兒功夫便打開了好幾個。
拉開抽屜,掏出裏麵的本子,密密麻麻的小蝌蚪,完全不知所謂。
“師兄識得這些字符麼?”
“不識。”
東方昊是個聰明的,兩個本子放在一起比對,發現這些小蝌蚪字符是有規律的,象是某種神秘的文字。
眉頭皺得死緊,麵色寂黑。
……
一個時辰後,二人從朱雀街回來。
肖劍還在主院等著。
小酒抿一口,再與汪興調侃幾句,原本樂哉著。
然而見到一個麵色冷寂,氣息寒涼的東方昊進來。眸光冷颼颼,掃過來,象是要找茬?
他是個識趣的,跳將起來,“王爺,您和許師兄敘舊,我還要去兵部尚書府看看情況,先走了哦。”
找得還是公務的借口。
“唔。”東方昊揮一記手,放他走了。
許墨的神情倒是自然,唇角微微勾起,“肖劍,可有相中的女子?師兄給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