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半後,過界河。
汪興在對岸迎候。
原本他隻是肅王府管事,因為這趟公差,東方昊臨時給他封了個官:禮部主客清吏:掌賓禮及接待事宜。
因為楚思九的這回出行,是得民心的國家大事,東方昊又派了禮部侍郎撐門麵。
這會兒,二人俱是穿著紅色的禮製官袍,身後頭鋪排了整列的禮事隨護,還有各種應式物品,看著極其隆重。
汪興知道楚思九不喜這些套路,見到船隻靠岸,立時迎上去。
臉上端滿笑容,“貴妃娘娘,您回來了。皇上怕您拘謹,特意派微臣過來迎候。”
話音剛落,便聽得劈啪的鞭炮聲響起。
楚思九木怔怔地站著,好不容易消停了,禮部侍郎又上來寒暄。
莫得辦法,隻有跟著客套。
水寒冰站在後頭,麵孔繃得緊。
汪興會看臉色,上去打了岔,把楚思九迎上了馬車。
……
之後,楚思九便不耐煩搞這些客套了,下令緊急趕路,目標紅葉山莊。
汪興隨行。
禮部侍郎麼,公務繁忙,加上後頭涼快,可以慢慢來。
八月下旬,暑氣漸消。
綠樹還是蔥鬱,楚思九一夥披星戴月,緊趕慢趕,六日後,終於到了紅葉山莊的主道上。
禦林軍還在,兢兢業業地盤查著四周的路段。
比較意外的是肖劍也在。
上前行禮,“貴妃娘娘,皇上讓臣在此迎候您。”
楚思九掀開車簾,笑盈盈地說,“肖大人客氣了,皇上還好吧。”
肖劍看著猶豫,眸光微閃,斟酌著說,“皇上……很好。”
楚思九覺出些異樣,眸底緩緩地生出些疑,緩聲問,“真的很好?”
肖劍知道楚思九的脾氣,這一回他答得幹脆,“皇上最近時常頭痛,性情比以往深沉了,其餘還好。”
這個說法與段清揚的倒是對得上。
楚思九微微緊了一記眉,淡聲道,“唔,知道了。”
她不再問,簾子輕輕放下,馬車踏踏踏地往山莊的方向駛去。
肖劍鬆下一口氣,心下有些納悶,皇上納妃這麼大的事情,貴妃居然若無其事?
他正想著,水寒冰策馬上來,眸光寒涼之極,冷颼颼地剜他一道。
不語,跟著馬車走了。
肖劍心裏頭抖一抖,卻又覺得這才是正常的反應。
他正疑惑著,汪興上來了,跳下馬,湊到他耳邊嘀咕,“貴妃不知道皇上納妃之事。”
肖劍恍然大悟啊,悄聲問,“若她知道會如何?”
汪興聳一聳肩,“我哪知道,貴妃不是軟杮子,哪會讓皇上隨便地捏。哎?你說皇上是怎滴啦?納妃這樁事情好蹊蹺啊。會不會?”
汪興搖搖頭,不敢隨意揣測東方昊。
肖劍隱約知道東方昊撞到了頭,受過傷。
但是他不能講,隻能輕歎一聲,“現在任誰都不能在皇上麵前提貴妃,上回我不小心提了一回,皇上當場翻臉,找了我好大一個茬,還罰我呐。”
汪興驚得聳起眉,“難怪這回皇上讓我過來接貴妃,也沒什麼特殊的交待。若是以往,他事無俱細地,要跟我叨叨很久。”
二人麵麵相覷一番,心裏頭都有些妖異的想法,卻不敢說。
……
紅葉山莊內,雲朵挺著六個月的大肚子,領了好幾個小朋友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