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昊蹙起了眉頭,“貴妃就是想與朕說這個?”
楚思九也是蹙眉頭,烏黑的眸子有一瞬的沉滯。
不過,她很快就咧嘴一笑,“方才寫字的時候,我提醒自己,若總是在情緒裏頭打轉,怕是永遠也厘不清真相。”
東方昊怪生生地瞅她,“貴妃是甚個意思?”
“意思就是,我想破個案。”
楚思九嘻嘻一笑,又輕輕地抿一口茶,“我覺得黃裳的腦子裏頭有古怪。”
東方昊的眸子凝滯了,神情冷肅了幾分,“貴妃為甚這般講?”
楚思九盯住他,唇角緩緩地抿出一抹玩味。
“皇裳的腦子不古怪麼?您想了想,除了忘了與我的交往細節外,您還忘了誰的?我聽說,您剛從北麵回來時,根本不肯聽人提起我,對我恨之入骨。之後又把那個錢夕眉弄進了宮?我思前想後,完全猜度不出您的動機。我還以為……”
“以為甚?”聲音沉啞。
“以為您被掉包了。我這趟回來,便是來查證這一點。然而,您還是您,由內到外,如假包換。所以,若有問題,隻有出在您的腦子了。”
楚思九麵色微冷,沉定地看著他。
東方昊的麵色愈來愈冷,眉峰裏頭帶了些怒。卻又掩飾一般地拿起茶水,緩緩地抿一口。
見他這般神情,楚思九的眉頭皺得深了,敏感地覺出自己尋對了方向。
“難道?黃裳認為,山洞的那個局,是我布的?”
這句話已經擺在嘴邊,此時更是脫口而出。
東方昊直視她,眸中掠過一道狠光,緩緩道,“不是?”
楚思九麵色大變,“你真這麼想?”
東方昊的麵色淡定,依舊是波瀾不驚的模樣,隻是目光看著有些破碎.
高昂著頭,他一字一頓地說,“之前發生的事情,朕都忘了。貴妃是朕的女人,在這個空寂無味的皇宮,朕會與你一起相伴到老。”
楚思九被他的那股濃鬱的悲鳴驚到了,半晌說不出話來。
四周安靜得很。
東方昊神情疲倦,淡緩的光線下,他的麵孔顯得格外的岑寂。
緩緩地站起身,聲音輕緩,“夜了,休息吧。”
……
楚思九覺得自己好冤枉,比六月裏頭下雪的那隻鵝還要冤。
這貨的腦子裏頭到底在想甚?憑什麼認定是我布的局?我有這本事麼?
一整晚,她輾轉反側地睡不著,使勁地琢磨著這樁事情。
首先,我知道目標地是北地塢國,是幫北地國探寶,攢軍費,卻不告訴他。
其次,我有上一輩子記憶的事情,這貨也忘了,所以,他認定那些小蝌蚪文是我與楚梓陌合著夥搞得陰謀。
最後,最後一關,他差點就死了,而我卻沒事?最後摔下去,也有可能是計算不當的意外行為。
就這條邏輯線來講,東方昊確實可以認定是我害的他。
可是我冤呐。
深更半夜的,她“蹭”地坐起身來,打算控訴。
還沒等她發出聲音,邊上的東方昊似是忍耐了一整晚,又實在是忍不下去了,一個翻身壓趴下她。
嘴唇找住她的唇,狠狠地吻起來。
楚思九哪是個好相與的,一肚子的怒火無處宣泄,唇舌齒統統用上,要與丫的不死不休了。
天雷勾著了地火,擦槍走火,就這麼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