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日,是兩國正式簽署停戰協議的日子。
提前十日,東方昊一行出發了,世子爺東方毓隨行。孝親王東方慕一和八王爺東方俊留守業城。
這頭剛出發,韓相庭就被李乾約談了。
武官主外,文官主內。
老威武將軍對外宣稱養病,實際早已出城,打算親自帶領兵馬,半道幹掉東方昊一行。
消息落定,李家便與韓家聯手,衝入皇宮,說服孝親王,或者直接武力占領業城。
韓相庭不知道自己該是何種反應?
尷尬地笑起,“李侍中,韓家沒有造反的意思。”
李乾哈哈笑起,“相庭兄,明軒為了後院的那個女人,一早就代表韓家參與此事,中間好些細節都是他擬定的。事成之後,韓李兩家共執朝堂,不分伯仲。”
韓相庭就跟做夢似的,暈呼呼地聽。
講真,他覺得自己日子過得好好的,就算因為那個北方女人,韓家與東方昊有些糾葛,受了些壓力,損了些實力。
他也沒想過要造反呐。
文臣都是盼明君的。
東方鈺有幾把刷子他是知道的,要他在這兩位皇子中選一個做皇帝,他與東方歸一的看法是一樣的,百分百選東方昊。
見他迷茫,李乾心裏頭暗笑,同朝為政這麼多年,他還是頭一回看到韓相庭露出這種表情。
老狐狸輸給小狐狸啊。
他笑得爽朗,“相庭兄,明軒不敢與你明示,委托老夫來講。其實,你不必多慮,這樁事情由威武將軍府挑大頭,咱們就是牆頭草,看著形勢辦事。”
話語說到這裏,韓相庭已然反應過來,摸一摸下巴,他苦笑著。
“話雖這般講,心裏頭還是有如擂鼓呐。”
停一瞬,下定決心一般,“也罷,事已至此,那老夫就靜候佳音吧。”
韓相庭感覺自己被兒子出賣了,無奈地站上了一條小破船。
從李府出來,他急吼吼地去了韓明軒的新婚府宅。
此時已近一更,他一腳踢開門房,直衝進去。
“韓明軒,你給我出來。”
這個時候,姬芳華的小皮鞭子才剛剛抽上呢,情緒氣氛剛剛調整到位。下一步就是……
曳然而止了。
“相公,是公公來了吧。”姬芳華淺眯了眸子,不懷好意地擼了他一記。
韓明軒全身一抽,陡然的,熱血全往一處湧去。
然而不行呐,老爹還在外頭吼,“韓明軒,你他媽的給老子出來。”
粗口都用上了,可見得他有多氣憤了。
韓明軒無奈,攬過姬芳華,狠狠地親一口,“等著,最多半個時辰,別睡著了哦。”
披一件衣裳,悶悶地往外頭走。
親爹啊,不就是個造反嘛,不至於一晚上都存不住念想,非得深更半夜地出來雞飛狗跳?!
兒子在為韓家子嗣努力播種,也是正經事情呐。
懶洋洋地走到外頭,看見韓相庭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在廳堂裏頭轉圈圈。一個回轉,見他出來,撥出老拳衝將上去。
“逆子啊,逆子。韓家為甚出了你這麼個敗家兒子。你是要把韓家往絕路上帶啊。”
韓明軒一時不防,胸口挨了老重的一下。
捂著胸口,重重地咳,“我說親爹呐,您勁道這麼足,回去給我生個庶子庶妹的多好。”
韓相庭麵色潮紅,明顯也是喘不過氣來的樣子。手指抖抖,“為了裏頭那個女人,你就這麼下得了手?”
韓明軒重重地舒出一口氣,“親爹啊,我是這麼不靠譜的人嘛,這樁事情有隱情的。”
韓相庭眸光凝起,“甚?”
韓明軒四下裏看一看,湊到韓相庭的耳邊,地說了好一會子的悄悄話。
韓相庭的麵色漸漸緩和下來。
他又領悟了一回,甚麼叫作死裏逃生。
沉了沉眸,“如此講來,你謀劃這樁事情有大半年了。”
韓明軒輕撫著胸口,淡淡道。
“有十個月了。其實也不能算是兒子謀劃的,應該是皇上與兒子共同謀劃的。皇上看出老威武將軍有反意,包括怡王一直也是蠢蠢欲動。借了眼鏡王蛇這樁事情,拿住了韓家,要兒子想辦法促反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