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咱們是防守的。”那少年叫起來。
話音剛落,便看到任宣的那個小廝使勁揮一記手,又把手指放到嘴裏打了個響亮的呼哨。
忽啦啦的,從酒肆茶坊綢緞鋪以及各個屋角裏竄出來十幾個穿著富貴的十二三歲的少年,手上統一拿著竹扁子,大聲響,“打啊。”
對方也有迎戰的,從不同的角落跳出來,手裏頭拿的是類似的竹扁。
這是他們經過十幾場約戰後,共同得出的結論。把竹子削成薄片,掄人打架最給力。
兩下裏打得熱鬧,方才躲在屋簷後的小男孩樂滋滋地冒出頭來。
他手上拿了一把彈弓箭,不時的射向兵部派的人。而且他準星挺好,又穩又有分寸,射得全是對方的手臂,很痛卻不會有大礙。
朱雀街的街坊鄰居們早就習慣了這些紈絝們玩約架,首先,這些人的大人都是得罪不起的。其次,東方明啟給他們定的規矩,打壞了東西必須陪。
不急不躁,把街麵讓出來任他們打。自己則找了位子嗑瓜子聊天看熱鬧。
今日因為有狙擊手的緣故,任宣這方明顯吃了大虧,氣得他嗷嗷的。指著一個綠衣裳的少年哇哇叫,“你們作弊。”
綠衣裳的少年便是司徒銘,是個慣會挑事兒的小祖宗。他哈哈大笑,“排兵布陣,是咱們前方打仗的將士們的強項。你們這些在後頭看文書的兵部派,哪裏懂這些。”
囂張得不得了。
這一回的約架,便是從這番爭執開始的。任銘氣急敗壞,大吼著,“誰上屋頂,把那個偷襲的家夥弄下來。”
立時,一個脆生生的嗓音從樓頂上傳下來,“我。”
任銘站在下頭,沒看到上麵是誰,這會兒怒火攻心中,聽到有人幹就成。他自己操了竹扁朝司徒銘奔過去。
王對王。
炸對炸。
幹翻一個是一個。
屋簷上頭,一個長相奇美的少年,抄了一把小匕首,往彈弓少年的方向爬去。陽光射到匕首上反射出亮光。
王世文眉頭微緊,突地大叫一聲不好。
那個彈弓少年,是司徒天羽唯一的兒子司徒嘉一。他一直呆在山城,練了一手的好彈弓,上個月被司徒天羽送回業城住些日子。竟然被堂兄司徒銘弄來這裏做殺手鐧。
這個可是司徒家嫡係的唯一血脈,受不得半點虧損的。
王世文在山城的時候,見過他幾回。方才已經覺得麵熟,這會兒陡然想起來,立時嚇出了一身冷汗。
那屋角看著好危險,而那個爬過去的少年手上,拿的是凶器匕首,一個不當心,會闖大禍的。
顧不得與炮台解釋,急急地站起身,運起氣幾個飛跑竄出屋頂,往司徒嘉一的方向撲去。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茶樓包廂裏頭,竄出一個苗條的身形,也是往司徒嘉一的方向撲。
兩人打了照麵,俱是一驚。
原來是若雲。
王世文的反應很快,身形側過的時候,迅速地往那個包廂瞟一眼。
果然,他心心念念的玉公主,正滿麵焦慮地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