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繼洲不由大叫,揮舞著手電示意王慶和過來幫忙把口子堵住。王慶和也是沒見過這種架勢,況且他正在司機位置上,這黑燈瞎火的他一時也過不來。身邊的葛秦鑒急忙站起來,有自己的挎包死死的抵住了漫進的黃沙。這時,慌亂像剛才無邊的大風沙一樣又向我們湧來,是的,風沙溢過了車的玻璃位置,至少。那麼,我們等於被活埋了。
緊張往往伴隨著意外發生。就在這時,我們明顯的感到了窒息。不錯,是缺氧引起的。我想,真的要是不馬上出去的話我們都要活活的憋死在這車裏。可是在這茫茫的大漠,誰會救我們出去?
吳莫離帶著哭腔點著了一隻蠟燭,想看清車裏麵的形勢。是的光亮在什麼時候都是安全和令人信賴的。
王慶和一口吹滅,惱怒的說道:“人吸的氣兒都快沒了,還點燈,省點氧氣吧。”哦,說得有理,燃燒需要的正是漸漸稀少下去的氧氣啊。
李繼洲這時看清了所處的情況。適才的大風沙,已經徹底把車子埋在了沙漠之下。怪不得說沙漠裏的大風能移動一座沙丘,原來這是真的。
吳莫離已經有些失態:“快放我出去啊,快把我弄出去!憋死我了……”
葛秦鑒正用背部使勁的頂著挎包,還不忘用腳狠狠地踢了他一腳:“就你這樣子,有他媽什麼資格做聖門弟子?滾!”這是我一生中第一次見到葛秦鑒發怒,也是唯一的一次對我們發怒。
狂躁的吳莫離一下鎮定下來,他似乎對葛秦鑒的暴怒很是受用,嘴裏自我解嘲的小聲嘀咕:“往哪裏滾,往哪裏滾……”
王慶和這時立馬表現出部隊軍人鎮定自若的氣質:“盡量少說話,以減少氧氣的損耗。這不可能是大的沙丘將我們壓住了,如果是那樣,車子早就壓癟了。”
不錯,真要是一個大沙丘,不將我們壓癟才怪。
葛秦鑒忽然道:“車頂!打開車頂,看看上麵還有多厚,”
不錯,車窗是打不開了,如果是僅僅沒過車頂,那我們完全能打開一條生路。
李繼洲也不說話,掏出一把軍刺,忽地就刺了上去。鋒利的軍刺遇到軍用212的車頂,也是有些吃力。李繼洲好容易把刺刀穿透,又來回擰了兩下,便向回一拽……
那一刻我們都在祈禱著一個聲音,就是不要有沙子流進來,那樣雖然我們一時半會的出不去,但至少還有氧氣供我們維持。
可惜,李繼洲拔出刺刀的一刹那,沙子就像水管的流水一樣淌了進來,李繼洲毫不猶豫的又重新把刺刀插了進去,阻止了沙子的湧進。
唯一的,也是最後的路,堵死了。
黑暗的車廂,狹窄的空間,漸漸窒息的感覺,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距離我們的長度,就是在--呼吸之間。
無影也感到了危險的降臨,在吳莫離的挎包裏煩躁的發出嗚嗚的聲音。不錯,一些動物對危險的感知能力,有時甚至遠遠地超過了人。何況這不是普通的動物,它是猙狐無影。
李繼洲苦笑道:“娘的,出師未捷!”
王慶和也是束手無策,不錯,即便是麵臨一隻凶惡的吊睛大虎,他也敢麵對麵的捋上它三根胡須,即便要死,也要敢拋熱血祭大地,一生肝膽隻為君!可是現在呢?英雄無用武之地啊。
車廂裏的空氣越來越少,我們甚至已經聽到了心髒撞擊胸壁的砰砰聲,以此來抗議鼻子對攝入氧氣的不滿。
我想到了爹娘,倆人養活了我十九年,我卻一點也沒盡到為人子的責任。來時一程一程的相送,此時勾起我多少的愧疚。可是我不敢哭,因為我見到剛才葛秦鑒對吳莫離這家夥的態度了。
永別了,爹娘。
我來了,米蓉。
哦,我好像看到米蓉在幽幽暗暗的黑洞裏,向我眨著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慢慢地向我走來……
就在這時,王慶和大口喘著氣道:“葛大哥,真對不起,我們沒能完成將軍交給我們的任務,實在有愧啊……”
吳莫離在一邊殺豬死的叫道:“師傅,你不是有大哥大嗎,快打電話啊!”
葛秦鑒這次沒踹他,也沒理他,隻是歎了一口氣。
這時,葛秦鑒問道:“王兄弟,我們賭一把,是生是死,全在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