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老家一帶,因為背依太行,群山綿延,怪石嶙峋,雜草葳蕤,是一些野生動物的樂園,常常可見一些野生動物出沒。比如野豬、蒼狼、黃鼠狼、獾,甚至還有人發現過土豹子的腳印。
除了我們第一卷開頭講過的幾種地靈,還有兩種東西是人們比較隱晦的,一個是狐狸,一個是黃鼠狼,而黃鼠狼在我們這一代都叫它土話黃皮子。因為這兩種東西一般都禍害人類,所以向來都被人們深惡痛絕。這兩種東西和地靈一樣,都相當的有靈氣,它門在修煉到一定道行的時候,就要向天索取相應的身份。這就叫做渡劫。他們覺得自身的修為、境界達到一定程度時,自身力量會超越自然規則的極限從而引動雷劫(天罰),當他們能平安的度過雷劫之後,他們的修為就會更上一層樓,甚至超出人類本身的範疇,即能幻化出人形或其他。
我十幾歲那年,就親眼見過一宗小蛇渡劫失敗的事情。那天是一個下午,本來晴朗的天空毫無預兆的飄過一片黑雲,我急忙從麥場裏匆匆往回走,在路過六爺爺家門的時候,黃豆大的雨點便劈頭蓋臉的砸了下來。我急忙躲到在六爺爺家的過道裏避雨。
六爺爺八十多歲了,是一位打過硬仗的老紅軍,他搖著蒲扇坐在一把老式的圈椅裏,身邊放著一台刺刺啦啦的收音機。
六爺爺和我爺爺是親兄弟,對我也比較親切。我一來就討好的給他捶背,目的就為了聽他講一段過雪山時遇到的雪屍。六爺爺經常說,當年他們部隊過雪山時,無意中發現了一個古墓,那個古墓中竟然有兩具活著的冰屍!而這兩個冰屍,竟然刀槍不入,傷害了好多戰士的性命,最後請來當地的一個和尚,才勉強的用袈裟震住了一個,而另一個竟然不得不調來連隊的60炮,才把它炸得稀爛。這個故事六爺爺講過幾百回了,幾乎沒人信,都說是六爺爺杜撰的,可是人們還是不厭其煩的請六爺爺講。這個故事,我倒是信,因為六爺爺讓我看過,他的肩膀上至今還流著兩個恐怖的牙印,他說這就是那個雪屍留下的紀念。當時,雪屍咬過的傷口老是潰爛,一切抗生素都毫無作用。眼看著六爺爺就要把身子撂在了長征路上,還是那個和尚,竟把自己手裏的佛珠熬了一缸子水,讓六爺爺喝下去,說來也怪,連抗生素都治不好的傷口,在喝了和尚的佛珠水之後竟然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愈合了!
六爺爺講到這裏,又要脫衣服讓我驗傷,我正在製止的時候,忽然前麵路上響起一聲驚雷,就像誰往那裏扔了一個雷管,清脆、炸響!
我還沒回過神來,六爺爺卻咦了一聲道:“天上下雨也就罷了,怎麼還下了一條魚?”我知道六爺爺年老昏花,以為他在給我開玩笑,也不由打趣道:“你不是說過,63年發大水的時候,天上下過魚嗎?”
六爺爺搖頭說:“那年的雨太大,有水的地方都有魚,就連街裏的小鯰魚小草魚順手一撈都能吃個飽,可現在這天可不應該啊。我明明還見那家夥跳躍了一下。”
聽六爺爺這麼一說,我知道他這不是開玩笑,忙向他手指的方向找去。此時天上的黑雲又莫明的散去,毒辣辣的太陽又放肆的照射下來,我到六爺爺所說的掉下魚來的地方一看,果然有一條魚--一條魚樣的東西--蛇!
這條蛇隻有一尺來長,很普通的杏木根蛇。因為這種蛇的外表就像杏樹根一樣,黑紅相間,很是肮髒,總會惹得一群蒼蠅嗡嗡的轉個不停。
這條蛇已經死了,軟軟的像一條繩帶,我壯著膽子走過去,用棍子扒拉了一下,那條蛇馬上翻過了肚皮,肚皮上的尾根處和七寸處赫然出現了兩個筷子粗細的圓洞,洞的周圍全部是被燒灼的烏黑痕跡,我捏著鼻子竟然還聞到一股皮肉燒焦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