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秦鑒呆呆地問道:“你又是誰?如何知道我的名字?”
林明笑道:“葛大哥,她就是紫虛元君上真司命南嶽夫人!”
葛秦鑒一聽大驚,遠遠的跪在地上遙遙一拜道:“紫虛元君上真司命南嶽華夫人在上,小道葛秦鑒失禮了,望乞贖罪!”
不錯,她就是上清派的祖師,西漢年間魏夫人華存。
華夫人嗬嗬一笑道:“秦鑒多禮,本來他們早該述職了,可是他們非要在此等你,也難怪你的這些兄弟對你情深義重了。”
葛秦鑒站起來,虎目流淚,想要跑過去擁抱林明等人,可是明明距離很近,可是跑了半天還是到不了身邊,反而越來越遠!葛秦鑒急的大叫:“你們等等我啊!”
林明等兄弟四人,笑著喊道:“葛大哥,放心,你馬上就會來,我們等著你,保重!”說著,就漸漸隱去。
葛秦鑒急的直跺腳,轉過頭去,想問河那邊的魏夫人,一回頭,卻見到香娥和妻子耽蘭正在含情脈脈的看著自己。香娥邊走邊納鞋墊,鞋墊上繡著幾行字:
你若要走,我不會送;
離別匆匆,揮手心會疼。
你若回來,我定相迎;
歸途遲遲,我已不能等。
這正是香娥臨死時寫給葛秦鑒的情書。
葛秦鑒忽然為難起來,他不知道如果香娥知道自己心中隻有大道一統而辜負了她的情意會有怎樣的反應。
好在,香娥隻是對他頷首頻頻,卻沒有過多的過問他的事情。而一邊的耽蘭就不同了,上來一把就揪住葛秦鑒的衣領,怒目相向道:“葛秦鑒,你為了一個‘道’字,竟然放棄了整個家庭,最後還連累我們無端受到牽連,我們在下麵受的非人的責難,七奶奶都告訴你了,你為什麼不去救我們?如果不是葉知秋把我們通融出來,我們隻怕死在裏麵也說不一定啊!”耽蘭一邊埋怨,一邊惡狠狠的想要抽出巴掌來要摑葛秦鑒。
葛秦鑒急忙道:“葉知秋是我的朋友,正是我托他照顧你們的!”
誰知,葛秦鑒不說這倒罷了,一說更糟:“葉知秋為了把我們拯救出來,犯了陰律,已經被轉入輪回了,是你生生斷了人家的通仙之路,這份情,你還的起嗎?”
葛秦鑒啊了一聲,怔在當地,他想不到,因為自己的不情之請,害的葉知秋竟然犯了陰律,丟了奈何橋橋頭孟婆書吏的差使。
葛秦鑒頓時陷入了自責之中,任憑耽蘭死命的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使勁的搖晃著,眼裏露出猙獰的目光,葛秦鑒頓時覺得自己忽然喘不上氣來……
葛秦鑒忽然驚醒了過來,臉上早已驚出細密的汗珠。他回想起剛才的夢境,虛幻卻又真實。葛秦鑒睡不著了,一個是因為剛才的噩夢,心裏現在還在咚咚的想擂鼓一般,一個是因為寒冷帶來的侵襲。薄薄的棉被根本抵禦不了這寒冬的侵襲。葛秦鑒索性坐了起來,像披衣服一樣披著被子,點著一支煙,蜷縮在炕上,悶頭抽著。
手腕上的表哢嚓哢嚓的想著,可是這一夜他卻覺得是如此的漫長。他拿過手電,想看看幾點了。可是,當他打開手電的時候,手電之晃了一下,便倏然熄滅了。他使勁的在手心裏敲打了幾下,仍是無濟於事。
葛秦鑒心下一沉,冷哼一聲道:“該來的總回來,既然來了就請出來吧!”
四周依然靜靜的,沒有一絲響動。隻是偶爾有一兩隻老鼠在他炕上的雜草裏打鬧著,發出吱吱的叫聲。
外麵的崗樓上。遠遠傳來武警哨兵換崗時的口令和拉槍栓的嘁哩喀喳聲,盡管隻有這一點動靜,他也會為人帶來些許的安全感,在這個像陰曹地府的154監舍,葛秦鑒竟然也感到對這些能帶來安全感的因素的需要。
忽然,窗戶裏閃過一道亮光,像是電焊的火花,又像是有人用手電往裏麵照了一下。接著天空竟然響起了一聲炸耳的雷聲!
葛秦鑒吃了一驚,是的,現在時令已經過了小雪,哪來的驚雷?六月雪,九月雷,這些都是不詳的征兆。難道,這間監舍裏真的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麼?
就在這時,看守所的值班室,曹所長和兩個幹警正在值班室裏玩牌,這一聲驚雷直震得他們桌子上的茶杯都晃了兩晃,茶水也溢了出來。曹所長怔了一怔,遂扔掉撲克,站起來歎道:“又是一聲炸雷,今夜154房間恐怕又要多出一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