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了車輛,也就等於有了腿,一些事情也就能好辦的多了。車,葛秦鑒很想留下,這不是問題,問題是,我們這四個人竟然都不會開。
孟秋有些得意的問吳莫離:“你竟然不會開?這玩意兒,好開極了,方向盤上掛根油條,狗都會開!”
吳莫離不幹了,叫囂著道:“娘的,你這是說我們連狗都不如了?”
“哎哎哎,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啊,我可沒說!”孟秋拍著巴掌笑道。
羅華氏怒叱了一聲孟秋,才製止住了他的惡作劇。
分別在即,羅華氏有些黯然道:“葛師傅,跟您這麼兩天,我不僅見到了許多難以解釋的問題,顛覆了我以往純粹的唯物主義思想,而且,還從你身上學到了許多正義的一麵,這是我一生的財富!”
一邊的孟秋則非要拉著葛秦鑒去喝兩杯離別酒。
秦漢明毫無先兆的突然調離,並沒有使漢雄集團亂成一鍋粥,健全的企業體製和責任製度充分顯現出來,二把手正真言順的暫代一把手之位。
集團的員工此刻都知道,葛秦鑒是這次禦用的道士,所以都對他十分敬畏,當他們出現在食堂的時候,就餐的幾百名員工全部站起來向他打招呼。
自然,這桌飯菜做為臨別時的踐行酒,規格自然不能低了。雞鴨魚肉、生猛海鮮是應有盡有。
兩個女服務員,畢恭畢敬的為我們倒茶送水,點菜斟酒,眉宇之間滿是敬崇之色。
孟秋主動上前給葛秦鑒遞上了一雙筷子:“葛師傅,您的筷子!”
葛秦鑒接過來,笑笑,伸筷夾菜。
忽然,葛秦鑒手裏的筷子攔腰斷了!
兩隻筷子齊齊的攔腰斷了!
一半在葛秦鑒的手裏巍巍戰戰,一截已經齊刷刷的丟在了盤子裏。
孟秋衝倆服務員嚷道:“瞧你這筷子,能不能用啊,是不是蟲蛀了?”
兩個服務員惶恐的走過來,接過,仔細看了一眼,好奇的道:“這,這斷麵也太齊整了吧?”
我距離最近,伸手就接了過來,像是偵破案子的探長一樣,仔細的打量起來。果然,這兩支筷子的斷麵異常的整齊,就像是被人鋸斷了一樣!
我疑惑的看向葛秦鑒。
葛秦鑒笑了一下,說:“再來一雙!”
“對,再來一雙,再來一雙!”羅華氏隨聲附和。
很快。筷子又拿來了。
為了確定這雙筷子是嶄新的、不是蟲子蛀的,那個服務員還故意用力把它放在葛秦鑒麵前的碟子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
葛秦鑒向那位梳著馬尾辮子的服務員笑笑,便拿筷,夾菜!
當啷一聲,葛秦鑒手裏的筷子又一次斷了!
如果說上一次的筷子斷了,可能是筷子製造商在製作過程中出現了失誤,可是這一次,那位服務員明明已經敲擊過了麵前的那隻碟子,證明完好無損。
我們都有些納悶,這筷子難道是服務員做了手腳?抑或是真的出現了質量問題?
孟秋站起來,一隻腳踩在板凳上,衝服務員道:“多拿兩雙筷子來,老子就不信這個邪了……”
葛秦鑒的臉色突然變得異常的難看,鐵青裏麵透著慘白,兩隻眼睛也忽然變得迷離起來,仿佛一下子失去了鬥誌,刹那間頹廢了許多。
我馬上站起來道:“師傅,你怎麼了?”
葛秦鑒嘴角翕動了幾下,連他自己也沒聽清自己說了些什麼,因為他知道,他的壽命到了。
那一晚的餞行酒,葛秦鑒隻筷未動,滴酒未沾。他早早的借故離席,說是不舒服,便去睡了。
羅華氏看出了端倪,衝我使了一個眼色,我便跟著師傅一並走了出去。來到一個房間,葛秦鑒心事重重的問我:“修言,你怎麼不喝酒了?”
我撒謊說:“我不喜歡五糧液的味道,勁頭太大!”
我坐在葛秦鑒對麵的床上,掏出一盒紅塔山,遞給了葛秦鑒一支,自己點了一支。
葛秦鑒狠狠地抽了兩口,咳嗽了兩口,好一陣沉默之後,衝我苦笑了一下,猶豫道:“修言,我的大限已到,恐怕再沒有幾天的活頭了!”
我大吃一驚:“師傅,你怎麼知道?不是嚇唬我吧!”
在我的心目中,我已經把葛秦鑒敬若天神,像這樣的人,敢下陰曹,闖凶墓,剿滅黃皮子老窩,戰鬼魂,降亡靈,天下仿佛無不可難其之事。
他,葛秦鑒,怎麼會死呢?
葛秦鑒坐起來,道:“你難道沒有見到,今晚,我的筷子竟然無緣無故的斷了兩次嗎?”
我怔了一下道:“這又能說明什麼?這也許是筷子的質量問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