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什麼？”
果然，陳主管不答反問，居高臨下的冷冷的聲音，似笑非笑。
“嗯……沒……沒什麼……”王豔一邊緊張的加速和楊改之一起撿拾大理石地板上的陶瓷碎片，一邊陪笑著繼續竭力掩飾：“不過是我走路不小心撞上了這位先生，把茶杯給跌碎了……”
楊改之心裏一凜，不得不佩服王豔的機智！
“哦，這麼說來，這位先生還挺好的，他非但沒怪你，還幫你一起撿拾地上的碎片了，”陳主管道，一如先前的似笑非笑：“對了，這位先生是誰，你男朋友嗎，我怎麼之前從來沒見過？”
“這……這都被陳主管看出來了……”王豔羞澀著臉，微微一笑，道：“他叫楊改之，是我男朋友，也是我推薦公司來麵試業務員的新員工，陳主管呆會麵試時可不可以……”
話到妙處，王豔故意望著陳主管笑而不語。
楊改之更加在心裏大讚王豔，這丫不但是機智，而且是機智到了極致，更而且，還是個天才的演員，竟然可以把話說得如此滴水不漏，臉上的表情更是跟真的一樣。
“哦，這麼說來，是你撞上了你男朋友，地上的茶杯是你的了？”
不想，陳主管再次不答反問，依然冷冷的聲音似笑非笑。
王豔忙將撿拾在手中的陶瓷碎片向另一邊移開，似要掩飾，另一隻手，更是比先前還更加加快了撿拾地上的陶瓷碎片的速度。
“嗬嗬，可我怎麼感覺這些陶瓷碎片如此眼熟，像是葉總的那個走到哪裏就帶到哪裏的珍貴茶杯呢，而且，這地上的茶葉好像是上好的玉溪鐵觀音吧，我們的王豔小姐什麼時候也這麼高品味舍得花錢喝這麼好的茶了，還有，我剛剛看見葉總一臉冰霜的坐電梯上樓去了是怎麼回事？”
陳主管接著一口氣道，更加居高臨下，冰冷逼人，似笑非笑，還有著幾許揭穿了王豔似的得意。
“我是說我撞上了我男朋友，也說茶杯從我手上滑落在地上跌碎了，可我並沒說茶杯是我自己的呀，更何況，陳主管也知道，王豔不過是人事部一小小員工，就我那點工資，哪舍得喝這麼上好的玉溪鐵觀音呢？這茶杯是葉總的不錯，我本來跟葉總一起進來的，我作為下屬主動幫她端端茶杯也是可以的吧？更何況，我……”王豔望了眼楊改之，有些羞澀的對陳主管道：“我男友要來麵試呢，我也可以借機拉攏拉攏葉總，到時麵試，我男朋友好多一個機會吧。隻是哪曾料到，我男朋友竟然比我先到，又對公司不熟悉，去前台那邊谘詢了麵試的樓層和房間，又急著趕時間，轉身過來急奔電梯等候廳，我卻又隻顧著一邊和葉總閑侃一邊想方設法把話題轉移到我男朋友麵試的事上來，卻誰知竟沒看到我男朋友，竟一下子撞上了他，結果……陳主管大概也看到了……我是弄巧成拙，想討好巴結葉總不成，反把事情給搞砸了……不過，當葉總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後，倒似乎也並沒怎麼生氣，反而還說叫我男朋友和我將地上的碎片收拾幹淨，餘下的茶葉和茶水叫保潔阿姨來收拾就是，至於我男朋友麵試的事，收拾好了地上放心去就是了，決不會因這點小事受到任何影響，她絕對公是公私是私，關鍵就看呆會兒我男朋友麵試時的具體表現了……還有，你說葉總去電梯時怎麼一臉冰霜，葉總是要去麵試，又不是去參加聚會，一臉冰霜更能顯示出葉總的威嚴，更何況，陳經理又有幾時看見葉總在公司不一臉冰霜呢？不然，大家也不會那麼敬畏她，更私底下讚她女魔頭了……”
“讚她女魔頭？”陳主管對王豔的一番話半信半疑，卻又一時無法反駁，隻得冷笑道：“女魔頭這個詞你竟然覺得是讚她？”
“是啊，是讚呀，大家讚她有魔鬼般的身材，更有魔鬼般的管理天才呀，難道陳主管以為‘女魔頭’這個詞用在葉總身上是貶義詞？”
王豔一邊點頭，一邊故作驚詫的瞪大眼睛反問。
“這個……”陳主管吱唔著，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道：“時間已過去幾分鍾了，既然葉總都上去了，我也得上去了……”
這廝說完，便轉身急急的向電梯那邊跑去。敢情，一半是在掩飾，一半是的確得趕時間了。
楊改之更加對王豔佩服得王體投地，悄悄的對王豔投去讚許之色，並且，這時才第一次抬起頭別過臉去看陳經理。
然而，陳經理卻已跑到那邊很快鑽進電梯坐電梯上樓去了。
楊改之隻看到這廝二十六七年紀，平頭，高個，背影筆直，隻看背影就給人一種特別驕傲特別鋒芒畢露的感覺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