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景懿回到雲侯府,正好看見雲蔚蔚又在懲罰下人,亂摔東西。
“賤貨!一個個都是賤人!就隻會勾引別人!”雲蔚蔚氣急敗壞的拿著鞭子抽打著離她最近的那個女婢。
雲景懿皺眉,那好像是曾經薛府的丫鬟,後來因為手腳不幹淨被放逐出來的,看她身上那些青紫不一的傷口,看著那麵容不過十五六歲,真不知道雲蔚蔚如何下的去手。
“蔚蔚,你在幹嘛?”雲景懿調整了一下表情進到屋子裏。
“哥,這些下人太不懂事,妹妹隻是說教一下。”雲蔚蔚看到雲景懿進來,慌忙把鞭子收好。
“說教?”雲景懿勾起一邊嘴角笑笑,“你當真隻是說教?嗯?”
雲蔚蔚看著她哥陰冷的笑容,身上也不知不覺出了冷汗。
“好餓啊,”雲景懿伸個懶腰,慵懶的看著一室下人,“你們還跪著幹嘛?還不快去給本少爺弄些吃食到景騰苑?”
滿屋子的婢女如臨大赦般的跑了出去,躲開這個魔女就好。
“哥,”雲蔚蔚看著雲景懿的背影,怯懦的喊出了聲音,“你可不可以不告訴爹?”
雲景懿背對著她勾著嘴角笑笑,“蔚蔚,你身為雲家的長女,若沒有那種敢作敢當的英勇,為何還要假裝無所畏懼?你可知道,十二王爺王妃,並非你能惹得起的呢?”
雲蔚蔚低著頭,咬著下嘴唇,滿腔的恨意在這一時刻散發出來,“都怪薛凝雪,若不是她,燁哥哥怎麼能看不上我?”
雲景懿回過頭,嘲諷的看著這個獨大慣了的妹妹,“蔚蔚,你和你的燁哥哥從小相識,他若對你有意,又何必等到一個薛凝雪出現?哥哥勸你,早點收手吧,別等事情完全敗露了你再後悔。”
“我不會後悔的,隻要除掉了薛凝雪,燁哥哥就一定會娶我!”
雲景懿皺著眉,暗暗攥緊了藏在袖子裏的一個小紙包。
雲府養我多年,對我有救命之恩,可是我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
“少爺,這是夫人房裏的雨前龍井,您要不要嚐嚐?”
“放那吧,”雲景懿將修長的腿翹到桌麵上,抬手拿出那個小紙包放到嬤嬤手裏,“二小姐近日身子不太好,我去玉佛寺求了個方子,知道她不喜中藥,便都研磨成了粉末,你在她這幾日的飲食中放一些下去吧,這是七日的藥量,你且掂量好了。”
“是,少爺,您還是關心二小姐的,不像是平日裏對二小姐冷冰冰的樣子。”
“好了嬤嬤,這件事不要讓老爺和夫人知道,更不要讓二小姐知道,估計她知道了,又要懷疑我給她吃的是毒藥了。”雲景懿說著,還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更是看的老嬤嬤心疼這個少爺。
“好,老身明白,那老身就先下去了。”
“哦對了,這藥吃下去後會有嗜睡的狀況,你且留意著二小姐這幾日的行動吧。”
“是。”
等到屋子裏清靜了,雲景懿才緩緩地走到床邊躺下。
雲蔚蔚,此藥名喚夢魂散,服藥半年後會形似癡呆,這半年會有記憶力衰退,無力嗜睡的症狀,放心,半年過後,你便徹底安全了。
雲府撫養我近二十年,留你一條命,也算是我對雲府的報答了。
雲蔚蔚此時渾然不知,她一直信任有加的大哥,竟然真的對她下了狠手。
直到還有意識的最後一刻,雲蔚蔚還是不肯相信就是雲景懿對她下的藥。
等知道了也晚了,她早已形似一個木偶任人擺布,即便有自己的思想,卻再也不受自己控製。
對於一個人來說,最可怕的就是親人的背叛,那種感覺甚至超過了朋友的遠離拋棄。
就仿佛全世界都知道真相,而隻有你一個人被蒙在骨子裏。
雲蔚蔚總是無形之間就為自己引來了禍端,而她永遠也不會想到,這個世界上,最希望她死的,不是薛凝雪,不是木凡燁,也不是溫雲默,而是她一直深深信任並且崇拜的哥哥。
而現在在雲府裏過著的看似雞犬不寧的時光,在不久之後,竟成為了她深夜一個人深切懷念的過往。
世界上太多你想不到的事情會發生,無法預測,而你能做的就隻有接受,而且要做到平心靜氣的接受,無論它帶給你的是幸運,抑或是厄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