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是,不過姨娘我覺得友蓉姑娘不像是我們看到的那樣木訥,她如今倒和秦姑娘交情好了。”逐月也有些了解自家姨娘,轉念就提出了另外的問題,試著轉移注意力呢。
“她?”宋姨娘皺眉,仔細想了想說:“她是前太太跟前的丫鬟,後麵由太太做主給了老爺,一直以來旁人都覺得她木訥懦弱,別的印象倒是沒有。”
“這倒是說不準,壞人也沒在臉上刻字,我就覺得她也太老實了點吧。”逐月說不準那是什麼感覺,“也許是我多想了。”
“要真是這樣,這友蓉也太會隱藏了,”宋姨娘一拍大腿嚇了逐月一跳,皺著眉頭她怎麼就把她給忘了,這人也很會裝,要不是偶然聽到一星半點,她都不相信她竟然會是心機深沉的。不過友蓉不大像啊,“算了,日後跟友蓉來往的時候多長個心眼就是了。我們去瞧瞧玫兒去,你把我做的衣裳拿上。”
安寧被碧水扶著進了張母的院子,張母的院子比安寧的桂院小些,但因為是老太太的關係,修得更加富麗堂皇些。饒是如此,張府一向奉行低調原則,這院子也隻不過更精致些罷。
台磯上坐著幾個穿紅帶綠簪花的丫鬟,見到安寧來了,忙都迎上來福身行禮,還有三四個丫鬟爭著打起了門簾,向裏麵通報說:“夫人來了。”
進入房中,安寧不意外的又看到周姨娘,她沒穿她平時喜歡的銀紅、絳紅衣裳,今日她穿了一身杏黃色對襟長褙子,蔥綠色綾子長裙,雖然麵色有些蒼白,倒是沉得住氣,發髻梳得一絲不苟,略帶了兩件首飾,依舊容顏如花,鮮豔嫵媚。見到安寧,屈膝行禮,如果不是安寧一直盯著她看才沒有錯過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嫉妒還有一絲不明的意味。得,她就說人怎麼會說變就變了,這周姨娘還沒有稍稍變聰明些。
因為張母的病一直不見好,前些日子還能坐起來,如今隻能纏綿病榻了。每日安寧來請安伺候,基本上都能見著周姨娘的身影。路過周姨娘的時候,安寧停了下來,遲疑的看了周姨娘一眼。
周姨娘被安寧看的頭皮發毛,強製自己鎮定下來,她不能讓自己最大的秘密在這個時候被發現。“夫人有什麼事嗎?”
“周姨娘臉色不大好,還是回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和下人們伺候就行了。”周姨娘的遲疑沒有被安寧錯過,她直覺周姨娘有什麼事隱瞞,目送她疑似落荒而逃的背影,安寧抿了抿唇在心裏記了一筆。
張母臉色枯瘦,見到安寧神色好些,大半的時候目光都在安寧肚子上徘徊。安寧也知道她對張致遠嫡子的期待,能了解做母親的苦心,就任由她打量。說些逗趣的話,沒多大會兒張母就乏力的昏睡過去。
張母的丫鬟過來伺候,安寧輕手輕腳的走出臥房門,招來寶珠問:“周姨娘每日來母親這兒都做些什麼?”
寶珠沉吟道:“起初是陪老太太說說話,再後來就到小佛堂祈願,我們攔也攔不住,後麵老太太發了話就由著周姨娘去了。”
“哦——”安寧點點頭,擺擺手讓寶珠下去了。
碧溪扶著額頭冒冷汗的周姨娘,不解道:“姨娘,您鎮定點。”
周姨娘捏著帕子,那一眼她覺得自己一切秘密都被看穿了,讓她覺得沒什麼能隱瞞得了夫人的,頓時慌張了起來。嘴唇抖了抖:“我覺得夫人似乎有所發覺。”
“怎麼可能?”碧溪皺眉,“姨娘不要自己嚇唬自己,這件事隻有我們二人知曉。我們一切都小心了,夫人就是再大能耐也不可能發現的。再說了我看老太太現在都用老山參吊著了,活不了多久了。到時候她一去,府裏肯定就亂糟糟的,也沒誰有閑暇關注到姨娘了,先把胎兒坐穩了再說。”
想到這兒周姨娘恨得咬牙,麵皮抖了抖,絞著帕子:“我真是恨不得這老太太即刻死了去,我日日討好她伺候她,她一個好臉子都不說給我。你看老太太院子的大丫鬟都比我有臉麵,夫人一來她們呼啦啦全圍上去了,半點都沒把我這兒姨娘放在眼中。”
碧溪輕拍周姨娘的背:“姨娘不必和那些個看不清眉眼高低的奴婢一般見識,還是少生氣為好。
周姨娘嗟了一口口水,憤懣難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