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溪舔了舔幹裂的嘴唇,說:“姨娘你忘了你還有最大的砝碼呢,如今您就該好好在屋裏安胎,外麵天寒地凍的您要是出了什麼好歹,到時候哭都來不及。還有啊,我看現在府裏有些亂,您不妨讓太太來,讓她給您帶安胎藥來,好好把胎坐穩才是正理。”
“這道理我懂,我這不一心急腦袋發黑就去了,早知道——”周姨娘又心疼起三個月的月錢來,轉念一想,“我去寫信,讓母親捎些銀子來。”
大清早的碧水舉著一封信進來,朝安寧歡喜道:“夫人,是從蘇州來的,定是老爺來的報平安的信。”
安寧接過來,在碧水的殷切注視下打開,白紙黑字,‘一切平安,勿念。’弄的安寧嘴角咧了咧,真像他的風格。碧水在一旁頗為失望,還以為老爺會洋洋灑灑寫一大篇呢,沒想到就隻有幾個字。“夫人,您要不要給老爺回信啊?老爺一個人在蘇州也怪可憐的,如今天也越來越冷了,老爺身邊沒個知冷熱的可怎麼行?”
那些長隨小廝就不是人啊?安寧無語,點了點信紙裝好,“去給大姑娘送過去吧,順便把昨個莊子上送來的那些蔬菜瓜果送過去,可不能因為這把好不容易養好的身子再弱下去。”
碧水有些不情願,她原本還挺喜歡大姑娘的,小美人胚子說話也有教養,但在她這裏任何對自己姑娘受委屈的人或物都被遭到無情扼殺,好感慢慢就淡了。把信封收起來利落的轉身出去交代了。
張瑤剛起來,正和硯香說話,忽然杏兒進來道:“姑娘起來了沒有?”
她聽到杏兒聲音,便笑道:“早已起了,杏兒姐姐怎麼會到我這裏來?快些坐。”
杏兒看著張瑤一身的嬌柔,真如弱柳扶風,不由滿臉堆笑道:“姑娘越發標致了,連我也看呆了。”
“看你,沒說個好話,就是越發油嘴了,趕明兒我告訴母親去。”
“別別,姑娘我來是正經事的,老爺從蘇州來信了我來拿給姑娘。我們夫人疼惜姑娘身子,這不昨個莊子上送來了新鮮的瓜果蔬菜,就讓我順道捎來,讓姑娘千萬好好養著身子。”說著讓人送上來,掀開一看都是水靈靈鮮嫩嫩的瓜果蔬菜還有一籃子粉紅色的鮮雞蛋。
硯香倒是奇怪了,問杏兒:“如今都入了冬,怎麼會有這麼新鮮的果蔬?”張瑤原是不懂,聽硯香這麼一說也看向杏兒。杏兒隻笑說:“夫人有處溫泉莊子,是那裏出產的。我可得回去了,大姑娘這兒有什麼要求的盡管來找夫人,都是一家子哪有什麼客氣的。”
張瑤點頭,等杏兒走了,忍不住掉了淚,硯香趕緊扶她坐下,勸道:“我的好姑娘哎,怎麼好好的又哭了?雖說老爺不在,老爺和夫人都還念著姑娘的。老爺還寫信回來,夫人不也送了果蔬來,都念著姑娘能更好呢。”硯香在心裏歎了口氣,自從太太的忌日來姑娘就心裏別扭,跟夫人的關係也淡了不少。雖說姑娘占著嫡女的名頭,可日後做主的可都是夫人,也不知是哪個下作不安好心的在姑娘跟前嚼舌根了。
勸慰了半天,張瑤才止住了哭,拆了信看抿了抿嘴,抬頭說:“我給父親回信。”
“好呢,我去準備筆墨。”
“硯香問那些瓜果蔬菜是從哪兒來的,我就說是夫人溫泉莊子上產的,”杏兒一五一十得回道,“我看大姑娘就是有些憔悴,好好養幾天就無大礙了。”
安寧逗四喜啃果皮,四喜這小家夥嘴被養刁了,吃個果子非裏麵的果實不吃,就連一點點果皮都不屑看一眼。安寧惱了,餓了它兩頓,總算老實了點。聽杏兒這麼說,哦了一聲,淡淡說:“她那邊就單做吧,反正府裏是不差大姑娘那點份子錢。”
這蔬菜瓜果還確實是溫泉莊子裏種的,之前將大棚的建造方法列了單子給孟康家的,還真讓他們弄出來了。這樣也就不怕冬天沒有新鮮蔬菜吃了,還能多一份收益。雖然這些東西在她空間裏堆的吃不完,但是總歸要給這些東西合理的出處,這溫泉莊子就成了個絕佳的幌子。等來年春耕時,還得再做打算。
“對了杏兒,紅袖娘做的酸辣大白菜好了嗎?”安寧仰臉問道,杏兒忍著笑說要出去問問。心想:夫人這又吃酸又吃辣的,到底懷的是小子還是姑娘,還是等回去問問奶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