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她看著央央,卻隻能自稱一聲姑姑。
她想給央央無盡的疼愛,卻怕哥嫂敏感多想,大部分時間都在疏遠,不敢和她走得太近。
那種煎熬,豈是常人所能忍?
每每看到央央被病痛折磨,她比任何人都心痛,然而就連想抱抱她,親親她都不可以,因為那是嫂子的位置,她隻能站在一邊,心如刀絞。
不是沒有想過把央央要回來,可那既是對哥嫂的傷害,又是對央央的傷害,甚至是對母親,一個家,有可能散得七零八落。
為求一份心安,為求家庭和睦,她對央央的愛,隻有吞回肚子裏。
薛笑笑本是哭得無聲,被池晚摟進懷裏安慰了一會兒,卻反而控製不住情緒,大哭起來。
“笑笑……你怎麼不告訴我……”池晚心疼笑笑,她當然知道,和自己孩子分開的痛苦。
若不是無可奈何,誰會願意和孩子分離?
“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央央……央央怎麼會是笑笑的孩子??誰能告訴我??”
薛笑笑跪倒在薛家媽媽的跟前,哭泣不已:“對不起媽……我不是故意的……你要打就打吧……”
薛家媽媽本就心傷不已,聽了這一切卻沒有如往常一般衝動,而是坐起身,抱住了她,“傻孩子……怎麼不告訴媽媽呢?”
她不怪她,一定是事出有因。
她想起畢業那年,笑笑說電視台安排她去澳洲實習一年,現在想來,根本就是謊話,她沒有去澳洲,而是躲起來生下了這個孩子!
是這幾個孩子,隱瞞了他們啊……
“可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林家媽媽還沒有想明白。
“林阿姨,是嫂子……大哥和嫂子讓我瞞著你們,不想讓你們知道嫂子不孕,不能生孩子,為她操心難過……”
所有人震驚。
“珊珊……不孕?”
這個消息,震撼著所有人的心。
“起初,我不想生下這個孩子,我想趁著孩子才剛剛成形就……我不想它出生後沒有爸爸……我一個人去醫院排隊做人流,大哥和嫂子在家裏看到我的B超單子就趕了過來,央求我把這個留下來,因為嫂子懷不了……他們想要一個孩子。我本來就不舍得,大哥他們再三勸說我就動搖了。直至後來肚子越來越大,根本就下不了決心去做掉,就這樣……”
“所以廣彥那年工作調去澳洲,珊珊也陪同去,根本就是你們一早計劃好的?怪不得……怪不得那麼巧你也被派去澳洲,怪不得一去澳洲沒多久就說珊珊被查出有孕三個月……為了照顧珊珊幫一些忙你搬去了他們家,根本就是相反?”
“是,我們分不同天去澳洲,實則我到的時候大哥和嫂子就把我接過去了,我們一直住在一起……原本這個秘密會可以瞞一輩子的,可是我沒想到,大哥和嫂子竟然會……聽到林阿姨您要搶走央央,我做不到眼睜睜……”
林家媽媽身形晃了一下,被林家爸爸扶住。
這個答案,他們還需要很長時間去消化。
池晚恍然。
笑笑去澳洲的那一年,也剛好是她躲起來生小白的那一年。
她根本就沒有去想過,笑笑也是……
這件事已成定局。
林家沒有再強求帶走央央。
不是因為央央不是他們的外孫就不愛她了,而是在明知道央央是笑笑的骨肉後不會殘忍地要分離她們。
他們還當央央是小寶貝,以後他們還是會過來雁城看她,而薛家也是這樣想的。
若是留在雁城對央央來說是最好的,那麼他們也沒有異議了。
傍晚,池晚決定去接小白,走出醫院透透氣。
這一整天在醫院裏,被薛家哥嫂的事影響,她的情緒也很低落,整個人都被一股壓抑的氣氛所包圍,很不好受。
言清去晚了一步,小白已經被池晚接走了,開著車在附近轉著,看能不能碰見他們。
“寶貝兒,這個戒指是……”池晚搖走了腦中多餘的事,注意到了小白脖子上的戒指。
第一眼的感覺是,這個戒指……
很眼熟啊?
小白拎起那枚戒指說:“你前夫送給我的,說是生日禮物呢。”
“他?”池晚蹲下來,拿過來一看,瞬間就認出來了。
錯不了,這枚戒指是封以珩的!
她跟了他幾年,這枚戒指就戴在他的左手中指上多少年。
或許更早,她不記得了。
隻記得開始注意到這枚戒指的時候,它就已經在了。
他連洗澡都不脫,一直都戴著。
她曾經問過,這枚戒指有什麼故事。
他的回答是,沒有故事,但它很重要。
她不知道它為什麼重要,後來就沒有再問過了,隻知道他一直戴著,不曾取下過。
而現在……
他把它送給了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