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沒有如此恨過一個人!
她恨暗夜羅!
她想要將玉自寒所受的痛苦千萬倍
報複在暗夜羅身上!
她知道了什麼是仇恨。
仇恨就是不惜一切手段,
讓傷害你愛的人的惡魔感受到加倍的痛苦!
每日裏,薰衣服侍如歌的梳洗起居,如歌舉止神態每一個細微改變她都可以察覺得到。
如歌好像不是以前的如歌了。
一股嫻靜溫柔的感覺在她眉宇間流淌,她的雙眸沉靜如秋水,臉龐綻放出珍珠般瑩潤的光澤。微笑總是輕輕染在她的唇邊,聲音變得曼妙,她的目光很輕柔,然而卻好似可以一直看入你的心底。
她的美就像大海。
風平浪靜的海麵下有驚濤駭浪般的漩渦。
薰衣望著她發怔。
同樣的容貌,為什麼如歌會忽然間美得驚心動魄呢?
雪的食指點住如歌眉心,約有兩炷香的工夫,一縷淡淡白煙自她眉心逸出。她臉上浮出痛苦的表情,右手捂住胸口,臉頰透出潮紅。
雪急忙鬆開手指,關切道:
“如何?很辛苦嗎?”
如歌咳道:“胸口有些悶。”
薰衣將茶盞捧來,裏麵沏的是雨前龍井,茶湯翠綠清香。雪讓她放在桌案上,輕輕咬破食指,一顆晶瑩的血珠滴入茶中。
“喝下它會好些。”雪將茶盞湊近她唇邊。
如歌側過頭:“不。”為什麼他總是要她喝下他的血呢?混著血的茶淌過喉嚨時有股奇異的滾燙。
“乖丫頭,”雪笑盈盈地哄她,“好乖,喝了它啊。我的血一點也不腥,好香的,喝了它胸口就不會難受。”
“我不想喝,胸口已經不悶了。”如歌將茶盞推遠。
“撒謊可不乖啊,”雪笑得一臉可愛,“你知道我脾氣的,終歸是會讓你喝下去。你是想用一個時辰喝呢,還是想用一下午的時間來喝呢?”
“為什麼必須要喝?”如歌皺眉。
“呃……你想聽真的理由還是假的理由?”雪嗬嗬笑。
如歌無奈:
“居然還有兩個理由。”
“一個理由是,用我的血可以加快魂魄的轉移;另一個理由是,我喜歡在你的體內有我的血,隻要想一想它在你體內流淌,就會覺得好幸福。”
“哪一個理由是真的?哪一個是假的?”
雪眨眨眼睛,調皮地笑:
“你猜呢?”
“我猜都是假的。”
如歌瞪他。他喜歡捉弄自己才是真的。
雪一臉驚奇:
“哇!喝了我幾天血,果然變聰明了啊!好神奇!”
如歌氣得笑起來。
雪趁機哄她將茶喝下。
兩人在屋裏笑鬧,渾然沒有注意門口多了一個人。
薰衣躬身退下。
暗夜羅斜倚石壁,血紅的衣裳映得他分外蒼白,他仰頸飲下杯中的酒,雙眼微帶些醉意望著如歌。
她在笑。
笑的時候右手輕輕握起,食指的關節輕輕抵住挺秀的鼻尖,笑容從眼底流淌至唇角。
這個笑容他如此熟悉。
隻有“她”,才會笑得如此溫柔動人。
“你——是誰?”
一個低啞的聲音驚擾了如歌和雪。
她和他轉頭看去。
暗夜羅紅影般閃到如歌麵前,他捏緊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陰鬱地問道:“你究竟是暗夜如歌還是她?”
如歌痛得微微吸氣,她的下巴快要被捏碎了。
“我不是暗夜如歌。”
暗夜羅臉上掠過狂喜:
“你——”
“我是烈如歌。”看著暗夜羅驟然狂喜驟然憤怒的麵孔,她心裏忽然有種報複的快感。
雪笑得打跌:“小羅真是笨啊,她怎麼會姓暗夜呢?就算不叫烈如歌,也應該是戰如歌才對嘛。”他笑如花顫,摟住如歌的肩膀大笑,暗夜羅捏住她下巴的手像被一陣花香拂開了。
暗夜羅收緊瞳孔,眼睛變成血紅色:
“銀雪,你在耍我?!”
雪把腦袋靠在如歌肩頭,瞅著他,吃吃笑道:“哇,居然都可以耍到暗河宮主暗夜羅,我好了不起啊。”
暗夜羅的麵容頓時變得扭曲煞白:“沒有人可以欺騙我!”莫非,所謂的魂魄轉移隻是一場騙局?!長袖一揚,紅霧中他的手蒼白如鬼,指骨發青。
他知道銀雪最在乎美麗的容貌。
那麼,他就要很慢很慢地毀掉那張絕美晶瑩的臉。
空氣中飄浮起一個豔紅的氣層。
氣層如琉璃透明。
漸漸收緊,氣層像一隻琉璃桶將雪和如歌箍在裏麵,動彈不得。
手指拂上雪的麵頰。
暗夜羅笑容邪美:“在你臉上刻一朵雪花,會不會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