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形山穀,海市蜃樓(下)(1 / 1)

青龍,是一個早就被列為“傳奇中的傳奇”的神秘人物,被江湖上成為“亞洲第一豪俠”,出身於南亞某國的王族,二十歲時即成為該國的王儲,本來很有希望當權執政,坐上亞洲最年輕國王的寶座。但是,他在二十一歲那年,在美國哈佛大學邂逅了一個風華絕代的歐洲女孩子,並為之傾倒,甘願為了她放棄王位,遠赴北歐冰島,在政壇和江湖上銷聲匿跡。十年之後,青龍突然出現,專做武器軍火生意,成了亞洲和東歐市場上的軍火大王,與各國政要、黑道梟雄有著廣泛而深遠的聯係。他的麵子,甚至可以跟某超級大國的總統相提並論。

如果青龍也垂青於司馬手中的貨,那麼,其真實性就已經得到了最大的肯定。

“我要了,明日中午十二點前,五千萬元到你賬上,你把全部東西交給我。”段承德喝光了杯中酒,笑容也全都收斂起來,“在那之前,請各位誰都不要離開,因為我得到情報,參加二樓拍賣會的人之中有一名奸細,是來自國際刑警組織的,其主要任務就是揭秘黃金堡壘,劫走那筆天量財富。黃金寶藏本無主,誰又本事才能拿走,他們憑什麼在滇藏地盤上橫插一腳?”

這些話,盡顯段承德的梟雄本色。

現場沒有人應聲,因為國際刑警組織是白道中最犀利的勢力,也是黑道人馬的克星。

“查到奸細,我就會讓他在人間蒸發,不留一根頭發絲。”鬼王環顧其他三人,為段承德的話做了結語。

全場沉寂了一會兒,司馬才打了個哈哈,敲碎小客廳裏僵硬的氣氛:“江湖人求財,國際警察要命,誰都分得清哪邊是天堂,哪邊是地獄的。我自由慣了,肯定不會走加入國家機器的那條路,段莊主和鬼王前輩放心吧。”

他走向放映機,但方純突然站起來,低聲而堅決地說:“司馬先生,那錄影帶根本就不全,還有一小段被別有用心地抹掉了,對嗎?”

司馬一楞,方純大步向前,拿起遙控器,熟練地操控,把錄影帶向回倒了半分鍾,停在黑白畫麵消失的那一刻。

“在這裏,拍攝者並沒有停在原地,而是迅速地抓著古藤,滑下山崖,進入蛇形山穀,沿著野人消失的方向追過去。但是,在最後一個轉彎處,他才發現盡頭根本沒有路,而是一道筆直向下的絕壁,絕壁下則是三百多米深的湍急江水。那應該是瀾滄江的某個支流,橫向寬度近五百米,就算是猿猴也無法通過。我的意思是說,你賣出這卷錄影帶是毫無意義的,任何買家都無法由此獲利,得到的不過是無本之木、無源之水。”方純的聲音裏始終帶著淡淡的譏諷,而司馬的臉色卻越來越壞,失去了原先的那份鎮定。

果真如此的話,由錄影帶揭示的“黃金堡壘”線索就成了鏡花水月一場空了。

“我說的,是實情嗎?”方純問。

“司馬,你敢玩空手套白狼的鬼把戲?”鬼王禁不住勃然大怒。

“司馬,也許你該解釋一下方小姐提的問題——”段承德的眉也立了起來。頓時,一切焦點全都集中在司馬臉上。

嘀嗒,靜謐之中,司馬臉上滑下的汗珠跌落在地板上,聲音大得驚人。

“北狼司馬是貪婪成性的人,也最懂得衡量付出與收獲之間的比值,如果通過錄影帶能找到‘黃金堡壘’,他怎麼舍得把這消息賣給別人?”方純再次進逼。

這才是事情的關鍵,江湖人誰都不肯丟了西瓜撿起芝麻,五千萬人民幣的價格比起“黃金堡壘”來,不啻於九牛一毛。

“對,我承認,蛇形山穀盡頭是絕壁。我也承認,我親自到過那裏,搜索半個月都沒有結果,找不到繼續前進的路。但是,錄影帶是真的,七十年前,日本人的運金隊的確是從那裏向西去的,‘黃金堡壘’的確就在西邊的某個地方。”司馬的傲氣被殺得一幹二淨,隻能低頭承認。

這次,連久久沉默的葉天也忍不住笑了:“西邊?金沙江、瀾滄江、怒江相夾的群山綿延巍峨,地勢險要,就算相隔百米,地形都會起伏變化十幾次。僅憑大概的信息線索去找一個山洞,可比大海撈針麻煩多了。”

“但是——”司馬猛地抬頭,橫向一躍,袖筒裏彈出一把匕首,直插方純咽喉。

同一時刻,葉天的小刀也嗖的一聲飛旋出去,化作一隻銀色的圓盤,在匕首尖上一絞,便令司馬脫手,篤的一聲,紮在旁邊的木椅上。

司馬毫不耽擱,以“飛燕投林式”躍起,撞碎投影機旁的玻璃窗,衝出了小客廳。因為這房間是在小樓的最西邊,出了那窗子,翻過圍牆,便能逃逸出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