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金從天降(1 / 3)

按照葉天的計劃,有了大巫師的吸盤攀登服,他們就能潛回洞中,再次探索二戰日軍藏身的據點內怎麼會有長生不老的神秘力量。

剛剛走到潭邊,對麵的山崖下發出一聲悶響,大地也為之震顫,餘震綿綿不絕,一波一波傳來。

“小心!”兩人反應敏捷,立刻向後撤退。

“似乎是一場地震?”方純臉色大變,似乎已經預見到了什麼。

“你想說什麼?”葉天低聲問。

“地下據點的門戶開啟出現了問題,才會把武田信男封印了那麼久才得以脫身,而我們封閉山洞時的爆炸誤打誤撞震動了開關,我懷疑——據點內還有很多我們不了解的機關,在大地震的影響下,隻怕會出現種種可怕變化。”方純握緊了葉天的手,語氣又是遺憾又是欣慰。

很明顯,她對於二次進入據點這件事極為忌憚,如果據點毀滅,就不必擔心這件事了。

葉天拖著方純躲在石頭後麵,靜等了幾分鍾,確信外麵沒有危險了,才慢慢地走出來。崖頂的瀑布已經斷流,布滿了青苔的山崖上的確有十幾個洞口,但都已經坍塌堵塞,被碎石死死封住,完全廢棄。

“果然是這樣……”方純喃喃地說。

要想打開那些洞口,勢必將耗費巨大的人力物力,目前根本無法進行。更重要的,如果大毀滅是裏外同時進行的,那麼開挖洞口已經毫無意義。

“二戰時的美日太平洋戰爭中,日本人修建的防禦工事大多具有‘自毀’功能,隻需一束手榴彈就能引發連鎖爆炸坍塌,不給敵人留下任何可借用之處。我猜,地下據點亦是如此,假如黃金堡壘也——”方純沒有繼續說下去,潛台詞不言自明。

葉天搖搖頭,低聲回答:“如果黃金堡壘也能‘自毀’,早就毀滅了,不會等到現在。我的猜想是,所有的動力機關都可能隨著時間推移而老化,最終失去控製,這是誰都無法逆轉的自然規律。試想一下,武田信男被困於地下時,恨極了帶走孩子的玉修羅,他難道不想離開據點追殺她?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因為他失去了開啟門戶的力量。我動過據點內的兩個開關,已經毫無反應。現在我最擔心的是,黃金堡壘那邊的情況也是如此,外麵的人想進去,裏麵的人想出來,但卻受製於門戶封閉,毫無辦法。”

方純一笑:“那種觀點,豈非錢鍾書老先生《圍城》一書中的警句箴言?”

錢鍾書以“城”比喻男女婚姻關係,寫下了“婚姻是一座圍城,城裏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進來”的名句,被婚戀專家、癡男怨女們廣為傳誦,並奉為描述家庭和婚姻的不朽金句。

如今,這句話被葉天拿來形容黃金堡壘,竟然也是貼切無比。

“不是嗎?沒有人願意被永久禁閉於地下的,那樣的話,跟身陷海底鐵獄有什麼區別?”葉天由眼前的事聯想到了來自關塔那摩海底鐵獄的梅森將軍,他不清楚已經位高權重的梅森怎麼會趕往亞洲蹚黃金堡壘的渾水。

方純突然苦笑起來:“我懂了,以地下據點的變化為例,黃金堡壘內的機關也會受爆炸影響,但不是被摧毀,而是產生其它變化,類似於‘鎖死、自閉’。在裏麵的人明白爆炸將產生危害,外麵的人卻不一定明白,一旦盲目進行暴力破解,引發了‘自毀’,後果將——我不是擔心裏麵的活人會被埋葬,而是怕超級武器‘蚩尤的麵具’將被引爆,釀成二十一世紀的原子彈爆炸慘劇。”

兩人的思考能力極強,一旦把該問題想透徹了,同時渾身冒汗,覺得肩上像是有兩座大山沉甸甸地壓下來一樣。

西南大山是中國南方大部分河流的發源地,若是源頭遭到致命汙染,隻怕國民塗炭的大劫不可避免。

“走吧,我們隻能見招拆招了。隻希望大竹直二他們也能想到這一點,別把事情做得太絕了。”方純率先離開了潭邊。

“我絕對是從石壁暗洞中滑出來的,洞口距離水麵至少有八米高,我能感覺到拍擊水麵時濺起的巨大水花,可是現在……”葉天百思不得其解,但又有什麼辦法呢?世上沒有無所不知的先知,所以他的問題也就無從解釋,大概是他早先進行的小規模爆炸已經動搖了地下據點的根基,終於導致大坍塌的發生。在地貌劇變的狀態下,他根本分不清自己是從哪個洞口滑出來的,空有吸盤服也用不上。

方純一邊走一邊扼腕歎息:“那段曆史就這樣湮沒了,實在可惜!武田信男其人的心機那麼重,他在據點內不知留下了多少有價值的信息,全都毀於一旦了。很多人一直想知道,他是怎樣保持身體永不衰老的……”

正是由於武田信男的出現,才令“黃金堡壘”這件事蒙上了波詭雲譎的多變色彩。“長生不老”的神話故事在中國流傳了千年,如今卻在一個日本人身上實現了,這不能不使中國人感到慚愧。

兩個人翻過山崖,回到鞋帶洞前。現在,整個鞋帶洞連同附近的大小山洞全都坍塌了,進都進不去。

大溪對麵,寶冶、金珠妮、鬼見愁已經就地駐紮,牢牢地看守著小彩。

兩人快速沿著大溪向北,過橋後再轉折向南,與寶冶等人會合。在這個過程中,兩人沒有進行任何交談,心底都壓著沉甸甸的挫敗感。

“小彩,你感到那些奇怪的東西還在那裏嗎?”一見到小彩臉上的笑容,葉天心頭的大石就放下了。她是蝴蝶山莊唯一的繼承者,不管段承德等人做過什麼,孩子絕對是無辜的。

“在,恍如蟬蛻,懸在半空中。”小彩回答,笑得更燦爛。她在大溪中洗淨了臉,天真純潔,容光煥發,皮膚粉嫩,猶如工藝最精美的芭比娃娃一般。

方純感到有些奇怪:“小彩,你笑什麼?有什麼值得開心的事嗎?”

小彩拉著他們走到溪邊,指著畫在青石板上的一幅炭筆畫,笑著解釋:“這段路就快到盡頭了,我很久之前就做過同樣的夢,到這裏來,到前麵那山穀裏去。那裏就是歸宿,屬於我的最終歸宿。”

畫中有一個頭戴花冠、身著披風的女人,向前伸著雙手,做出了很明顯、很熱情的擁抱動作。

“你畫的?”方純問。

小彩搖搖頭:“不,它一直存在,隻不過被太多人忽略了。我一直都夢見它,所以今日一見,就明白它是指引我前進的路標。葉叔叔,方姐姐,等一會兒進入山穀後我來引路,你們跟我走就好了。”

葉天蹲下來,捧起溪水淋在石板上,然後用手掌擦拭石板上那些黑色的線條。很快,炭筆痕跡沒有了,石板上隻留著淺淺的刻痕。

他觀察了一陣,臉上微微變色:“這些不是鑿子或鐵筆留下的,而是某個人用指甲畫出來的,筆畫之間留著很明顯的扇麵狀拖痕。也就是說,曾經有一個內力深厚、外功強勁的人由這裏經過,留下了這幅畫。”

江湖之上奇人眾多,他絕對相信自己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