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宓兒死了,早就死了!你騙我,騙我!”楚萱猛的甩開絕隱的手,她要如何相信,那個被她一時當做棋子陷害,一時當做兒媳想要搶到手,一時又想要殺死的女孩便是自己苦苦想念了三十年的女兒!她以為她殺了沈湘替女兒報了仇,她以為她攪亂了整個青州,是在為燁絕報仇,可真相卻是這麼殘忍!
“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燁絕死了,宓兒死了,兒子也死了,全都死了,哈哈,全都是死的,全死了!全死了……”楚萱一麵後退一麵說著,直到退至門口,忽然大笑起來,運起輕功向外飛身而去。
身後,絕隱猶豫的看了落憂一眼,最終深歎一聲急急追去,身後,跟著同樣飛掠急行的呂旭。
逆風倚著牆,看著仍舊跪在地上的落憂,一張極盡柔美的臉上,滿是苦澀。他為他們想過無數結局,卻沒有一個會比這種來得殘忍,那個他放在心裏整整七年的女人,竟然是他的親生姐姐?
一場喧囂終於落下帷幕,隻留下一地措手不及的眾人。
落憂回頭望著那三人消失的方向,那個狂笑而走的,是她前世追查很久卻不得所蹤的母親;那個隨之追去的絕隱大師,是她曾經憧憬無數次卻毫無頭緒的生父。
前一刻還要扼殺自己的敵人,這一刻卻又成了親人,落憂突然想笑,卻事實上眼裏的淚就沒有斷過。
身後,一道灼然的目光射在她的脊背上,落憂緩緩的回過頭去,望進眼底的,是君成翊震驚又複雜的臉,終於,在他帶著幾分退縮的目光中,落憂緩緩啟唇。“晗兒,我回來了。”
茫茫雪域,終年冰雪不消。
隱藏在其中的溟雪派,安居在雪穀之中,不為外人道。
此刻,一貫安靜的雪穀中,卻有綿延不斷的咆哮聲從議事廳內傳出。
混賬!一群混賬!先前還是慈眉善目的老者此刻已換作了一副猙獰的嘴臉,暴跳如雷的站在大廳裏,指著一地的人罵著,然後又覺得不解氣似的,上給每個人一個暴栗。
“你!”指著一個白衣的中年人說道,“不過是個斷腸草,拖幾天時間做個百花丸就解了,大不了疼幾天,至於用九轉冰魄嗎?”這是他的二徒弟,雖懶於政事卻有著極高地位的北越世襲侯爵,成郡王的獨子,炎烈。
“還有你!”老人又指著一身紫色衣袍的明寒訓道,“你五師姐救那個南風燁,你跟著湊什麼熱鬧?浪費了我的一顆九轉冰魄,還有你……”
此起彼伏的罵喊聲終於在半柱香後停下,早已經失了常態的老人氣呼呼的訓教完了所有人,又似乎是不解氣的重新再罵了一輪,才喘著粗氣癱坐在椅子上,眼睛依舊死死的盯著下麵立著的五個徒弟,一臉的恨鐵不成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