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恬見林皓北沒說,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於是顧恬起身,走到林皓北身邊,笑著對林皓北說:“怎麼?說到你心坎裏了?”
顧恬就那麼看著林皓北,林皓北像是被顧恬看穿了似的,對顧恬不耐煩的說:“無聊。”
顧恬聽到林皓北這麼高冷的吐出這兩個字也不生氣,在客廳裏隨便轉悠。然後看到上次那張林皓北跟艾晚婷的合照已經被林皓北用相框裝好,放在最角落的地方。顧恬知道雖然是最角落的地方,可是就跟人心一樣,越是藏在角落裏,越是被人看不見,觸碰不到的,才越是珍貴。
艾晚婷對於林皓北而言,就是如此的珍貴的存在。
顧恬看到那張被林皓北無比寶貝的照片,緩緩地對林皓北說:“我昨天見到艾晚婷了。”
林皓北平靜的看向顧恬,然後用最平常的口吻對顧恬說:“她,過的好嗎?”
顧恬看著林皓北,雖然表麵很平靜,可是此刻內心一定整翻江倒海般的顫動著。過的好與不好,都跟林皓北無關了,不是嗎?
“菀博哥對她很好。”
顧恬不知道艾晚婷過的好不好,可是她知道蔣菀博對艾晚婷很上心,對艾晚婷很好,所以顧恬沒有正麵回答林皓北的問題。隻是說出了自己看到的事實而已。
林皓北沒有說話,這樣的回答林皓北自己也不知道是滿意還是不滿意。一開始不希望艾晚婷跟蔣菀博結婚,就是害怕艾晚婷跟著蔣菀博得不到幸福,蔣菀博是那麼花心的人,艾晚婷跟著他怎麼會幸福。如今聽到顧恬說蔣菀博對艾晚婷很好,自己的心裏為什麼還是那麼難受呢?
林皓北從冰箱裏拿出兩罐啤酒,然後遞了一罐給顧恬。
“喝嗎?”
顧恬看到林皓北悲傷的眼神,什麼也沒說,伸手接過了林皓北手中的酒。沒等顧恬說什麼,林皓北就已經開始喝起來了。
“晚婷剛進大學那會兒,我大四,我還記得那天她來麵試學生會的時候,一臉緊張的坐在台下,小聲又拘謹的叫著我師兄。長長的頭發就那麼乖巧的垂在肩上,又黑又亮。當時我就想,這姑娘怎麼就這麼好,安安靜靜的,就像一幅畫,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跟著她靜止了一樣。”
林皓北看了看身邊的顧恬,然後伸出酒杯跟顧恬碰了碰,又接著說:“原本以為這麼安靜的姑娘,肯定會十分靦腆,可是我錯了,當我們會裏的人輪流著問她問題的時候,她竟然完全沒了剛才的拘謹,回答的流暢又自然,重點是還那麼的又見地。她就是這麼的讓人難以忘記。”
顧恬看著林皓北已經陶醉在自己的回憶了,顧恬覺得現在坐在自己麵前的就是那個在大學裏意氣風發的少年林皓北,而不是星誠海的總裁秘書林皓北。
“後來我花了一年的時間才把她追到。”
林皓北看到顧恬眼中閃過點點吃驚,然後接著說:“覺得我很笨吧。”然後林皓北喝了口酒,眼睛望著窗外。顧恬透過玻璃,看到了林皓北的眼神裏的無限眷戀與愛意。
“那你們……”
顧恬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想問,既然你那麼愛她,為什麼她還會嫁給蔣菀博。可是對於艾晚婷和林皓北的過去,顧恬是一無所知的。所以也不知道從何問起。
林皓北看向顧恬,等著顧恬接下來的話。
“你們那時候很相愛嗎?”
顧恬看到現在的林皓北,確定林皓北愛艾晚婷很深。如果艾晚婷也同樣的愛林皓北,那麼他們為什麼會分開呢?這顯然說不過去,所以顧恬想,或許艾晚婷其實並沒有那麼愛林皓北,所以才會有今天這樣的局麵。
“愛入骨髓,刻骨銘心。”
林皓北堅定的看著顧恬,然後對著顧恬說出了當初他跟艾晚婷之間相愛的誓言。當時林皓北對艾晚婷就是愛入骨髓,所以才會有了現在的刻骨銘心。同樣他相信艾晚婷也是一樣的。因為愛情是兩個人的事,彼此愛的多少,相愛的人怎麼會感覺不到。
顧恬震驚了。
愛入骨髓,刻骨銘心,那是一種怎樣的感情?顧恬想自己對蔣菀博,也有這樣愛入骨髓,刻骨銘心嗎?是不是這樣的感情才是愛?
“那……”
“你想問我們為什麼會變成今天這樣?”
顧恬話還沒說完,林皓北就已經搶先說出了顧恬想要問的問題。於是顧恬沒有說話,靜靜的聽著林皓北說。
“也許就是命運弄人吧。不是古人總說,向來情深,奈何緣淺嗎?”
林皓北豁達的對顧恬笑了笑。然後將罐子裏的酒,一飲而盡。顧恬看到林皓北眼角分明有著晶瑩的液體緩緩流下。
顧恬沒有說話,隻是伸出手,抹掉了林皓北眼角的淚。
林皓北看著顧恬,沒有說話,顧恬也看著林皓北。兩個人各懷心事,就這麼彼此沉默。
過了一會兒,顧恬終於受不了這樣的氣氛了,於是起身對林皓北說:“錢也還你了,我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