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有些慵懶,眼中佯裝的慌張也慢慢消失了,他還是第一次跟女人平心靜氣的地坐在一起。
葉瑾言抬頭看他,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意外的清澈,她似乎對很多事情都不在乎,可是也似乎在意很多的事情。
薛慎行看不清楚她,就像看不清楚自己。
“是麼。”葉瑾言低頭翻動著兔子,漫不經心地回道。
“你似乎總是這麼……平靜,”薛慎行挑了挑眉,笑著問道,“你是一直都這般平靜麼?”
“一直都很平靜?”葉瑾言嘴角微勾,“算是吧。”
連死都不害怕的人還會怕什麼。
火焰燃燒著兔子的皮膚,將它身上的油脂燒了出來,刺啦幾聲,兔子就已經熟透了。
葉瑾言熟練的將另一根細細的木枝插入兔子的身體裏,把它扯成兩半,扔了一半給薛慎行。
薛慎行接過之後,還沒拿穩,手心一股灼熱之氣就燙得他不行。
葉瑾言把兔子的腿扯下來,咬了一口。
薛慎行啃著那半隻兔子,問道:“這兔子你是怎麼抓到的?”
“它自己撞在岩石上撞死了。”
葉瑾言三兩下就把那隻兔子吃得一幹二淨,她站起來走到洞口,伸了個懶腰。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她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但是她知道應該是下半夜了,也不知道葉瑾瑜睡了沒。
山裏晚上確實危險,但是以她的身手,應該可以完好無損地下山。
葉瑾言低頭思考著下山的路線時,卻見那一輪明月又被烏雲遮蓋住了。
突然,天邊一道閃電劈來,直劈到葉瑾言洞前的那棵樹上。
那巨樹“嘩”的一下倒塌在了洞前,剛好擋住了葉瑾言的出路。
薛慎行把兔子啃了個精光,看著擋在洞口的那棵樹道:“看來,今天晚上的暴風雨還沒停。”
葉瑾言緊緊皺著眉,搖著頭說道:“不行,我得回去,我弟弟還在家裏等著我。”
本來她今天是想修房子的,可沒想到房子沒修好,又是一場暴風雨。夏天確實是一個暴雨多發的季節,不過連著兩天下暴雨還真的讓她頭痛。
“現在回不去了。”薛慎行望著夜色,聲音溫得如珠玉抖落,“夜晚的山林本來就危機重重,再加上暴雨和閃電就更加難以通行。”
葉瑾言詫異地看向薛慎行,他不是失憶了嗎?怎麼說出口的話如此清晰有條理。
察覺到葉瑾言的懷疑,薛慎行咳嗽了幾聲解釋道:“我雖然什麼都不記得了,但是這些常識還懂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把洞裏的幹柴丟進火裏,本來快要熄滅的火又重新燃燒了起來,狹小而幹燥的洞裏比起外麵要溫暖得多。
薛慎行之前是殺手,這方麵懂的自然多,他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
葉瑾言隻好打消了下山的念頭,看見轟隆隆的雷聲和閃電一起在黑暗中出現消失,她心裏雖然擔心但也無可奈何,人再怎麼強大還是無法與自然為敵。
葉瑾言坐在薛慎行的旁邊,轉頭看著薛慎行,皺眉道:“你就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
薛慎行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很無辜:“我自從醒來就在這裏,之前的事情一片空白,身上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傷,我也不知道,你說會不會是有人要追殺我?”
葉瑾言點了點頭,讚同道:“確實有人要追殺你,不過現在應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