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的真相(二)(1 / 2)

“就在這時,太女府突然派人來了,數十兵衛將我們團團圍住,押入太女府。我和父母在一起,被人關在房中好吃好喝,卻是不能踏出房門一步,而他,卻不知道去了哪。”

夏木槿去了哪?

他站在宮門口,等著我。

當我得到準予離去的命令時,卸下了所有的警戒,看到他,我隻想到未來的逍遙生活,我興奮地牽著他的手,帶他離開。

我說要帶他離開“白蔻”,於是連夜策馬駕車,載著我的愛人,想要去其他國家買一塊地,與他平靜度日。

雪山車馬難行,我卻強硬帶著他,倚仗自己的輕功翻越,也就是那個時候,我察覺到了風中嗜殺的氣息,感覺到了追蹤的人。

以一抵數十,我施盡了全部所學,對自己的同門、對自己一手培養的精英痛下殺手,因為我離幸福隻有一步之遙,我不允許任何人破壞我想要得到的生活。

我護衛著他,不讓任何人有機會靠近他;數十同門在我手下損失大半,那山巔的被劍光激起的雪浪,一層層,鋪天蓋地。

血,成了最深豔的顏色。

當我逼退所有追殺者的一刹那,我牽上他的手,想要逃離。

一刀,不快,來自我最沒有防備的他。

不僅斷筋脈,刀上還有毒,腐斷筋脈皮肉的毒,也正是這毒的腐蝕,才讓我日後筋脈的恢複如此緩慢。

再然後……我看到了宇文佩蘭。

我以仇恨支撐著自己活下去,每當我想要放棄的時候,就讓自己回想當年他那一刀,曾經,對宇文佩蘭的恨,遠不及對夏木槿背叛的恨,忽然天翻地覆,有人告訴我,我恨錯了人。

而且,錯的那麼離譜,錯的那麼遠。

“他不貪戀富貴權勢,自然可以放下,但他卻沒有對不起你們。至少……”我的聲音頓了頓,一聲長歎,“至少在你們為人質的時候,他選擇一刀刺向他的愛人,以保你們的性命。”

夏木樨望著我,似乎猜到了什麼,並沒有太大的驚詫,“三日後他回來了,我和爹娘被放了出來,隻是他的容貌,已盡毀了。”

“什麼?”身側的手握緊,緊到指節泛白,緊到自己都隱隱生疼。

他是我唯一舍不得傷的人,即便是盛怒之下將他丟出去,我也知道自己的力量,絕不會弄傷他。

“他臉上的傷,是刀傷。”夏木樨慢慢說著,“他自己拿刀劃的,因為刀上帶了毒,即便是國醫妙手,也沒有治療恢複的本事。”

現在的我,不止是冷,而是寒到了骨子裏,幾乎哆嗦了起來。

這麼多年,身為最冷血的死衛,我什麼殘忍的事沒見過,我什麼狠毒的手沒下過,我的心早已冰封如石,薄情冷性才是真正的我,

可此刻,依然痛,好痛。

這痛,最初來自內疚,我恨了一個最愛我的人,我恨了一個掙紮抉擇比我還要痛苦的人,恨了一個願為我守身殉葬的人。

木槿……我錯了。

可我知道的,太晚,太晚。

“他背叛了太女殿下,你覺得會是什麼下場?他自毀容貌,就是在忤逆太女殿下,你又覺得他會得到什麼?”夏木樨的眼底有著深深的悲涼,我甚至能看到他眼底的恨,對我的恨,“我雖然不喜歡他違背父母之言,但他終究是我哥哥,你根本無法想象他為了你最後遭受了些什麼。”

說了這麼久,我的身份他已然琢磨出了。

宇文佩蘭的手段我怎麼會不知道,我隻不過搶了她看上的人,她就要我做成人彘,毀掉我的一切,讓我不死不活不人不鬼。

一步踏前,我單手抓著夏木樨的前襟,“說,她對夏木槿做了什麼?”

夏木樨的眼中,那深深的恐懼再度浮現,身體也是情不自禁地哆嗦,“你、你知道有一種蠱,叫、叫‘蝕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