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晨的鳥啼歡快地傳來時,我已默默地望著沉睡中的容成鳳衣許久,那白皙中淺淺紅潤的麵容,散落在我手指間的發絲,彼此侵染的氣息,都是最溫馨的存在,隻要望著,心中就充滿了淡淡的喜悅。

這就是我的夫,每日可以肌膚擁貼,醒來時發絲相纏的人,不需要情話綿綿,也不一定要翻雲覆雨的熱烈,隻看著他,就可以得到無尚滿足的人。

看他睡的香甜,我不忍叫醒他,無聲地下了床,看著沉落床榻間的人,不由露出一絲微笑,悄然出了房門。

深宮院牆於我並非難事,當我踏上飄滿各色氣息的街頭時,心中滿滿想著都是鳳衣牽掛的那個糕餅。

他睡的那麼沉,也不知多少日不曾這樣好好休息過,我怎麼忍心叫他起來,既然他喜歡,我買來給他就是了。

感受到一段穩穩的氣息,我揚起了輕鬆的笑意,“雲麒,你不必跟著我的。”

“麟在保護鳳後。”她站在隱蔽的陰影處,垂首。

雖然她與雲麟都屬於我的護衛,可我從不認為自己是個需要被保護的人,多一個人在鳳衣身邊我也安心些,她這樣的安排挺好。

“不用躲起來了,難得輕鬆,先陪我找那個餅店。”我有點無奈,昨天居然忘記問清楚那個店在什麼位置了,隻能一家家地問。

她跟在我的身後,一如既往地陰沉著。

說的好聽叫冷靜保護,說的難聽叫打擾心情,我不禁自問,自己當年是不是也這樣的臭德行,冷冰冰又陰森森的,真是不討人喜歡。

當我隨意地向路邊大姐打聽所謂的百年糕餅店時,那姐笑的一臉花開,“姑娘最近可是要成親呢?”

大概,也算得上吧,隻是她如何得知的?

她上上下下打量我,指了個方向,“姑娘口音不是本地人呢,遠道而來買這‘好合百果餅’,求一個白頭偕老百子千孫的,可見你定是疼未來夫婿的好女子。”

在那女子絮絮叨叨的話語中我才明白,這“天冬”的傳統,新婚夫婦在大婚之夜,分食這“好合百果餅”,求一個百年好合子孫滿堂,而街頭那家百年老字號餅鋪,有傳言說吃過他家的“好合百果餅”的夫妻,都舉案齊眉兒女成群了,久而久之與其說是來買餅,不如說是來求個好彩頭。

難怪容成鳳衣神神秘秘的,非堅持著要買什麼糕餅,原來卻是這個原因,當我站在隊伍裏等待著開張時,想到他當時滿眼風情的姿態,忍不住地笑了。

“能買雙份嗎?”我站在餅鋪店家麵前,放下手中的銀子,心裏想到了沈寒蒔。

別說彩頭了,我連個像樣的迎娶儀式都沒給他呢,一句冊封後,冊封典禮也沒有就讓他上了戰場,想想心裏都是愧疚。

“喲,姑娘娶夫又納伺啊,好福氣。”店家笑眯眯的。

納伺?我的眼前浮現起沈寒蒔瞪眼的寒霜麵孔,訕訕地笑道,“都是夫,都是夫。”

這要讓他知道我連買餅他都低人一等,還不打得我飛起來?

店家快手快腳地包著餅,圓圓的小餅上點著紅印,一個個看上去喜氣十足,香甜可愛,“您與夫君一生定然平安喜樂,富貴綿長。”

好話總是讓人心頭愉悅的,我掏著銀子,正準備接過店家手中的第二份餅。

“等等。”冷不防身後傳來一道不悅的聲音,帶著命令氣十足,“不準買。”

不準?

帶著不解,我回頭。一名女子正滿麵跋扈的表情盯著我,“我也要雙份,你買了雙份,我上哪買去?”

我看看台麵上剩下的最後一份餅,有些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日十份,我是第八個人,自然隻剩下最後一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