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到了嘴邊,又生生含在了口內,因為我看到,那長長的雪白絲袍,順著他的肩頭,倏忽滑落在地。
在我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時候。
幻妖為仙,固然是傾世曼妙,讓人心動難以自持。由仙墜妖,才是最衝擊心靈的魅惑,仙氣與妖氣並存的冶豔,讓人心甘情願奉上魂魄。
“青籬。”當他的名字從我口中道出,我才察覺自己喉嚨發幹。
他清婉回眸,
“關門。”
在他的聲音裏,我揮袖,門板應聲而閉。
門是關上了,可不代表我下一步就要撲過去推倒他。於他,我的敬畏防線始終存在。
有時明知得不到一個人時,能做的就是不斷地提醒自己不能陷入,當這種暗示已成為習慣,即便他就在麵前搔首弄姿,也依然會遠遠避開。
太近,暗示會崩潰。
太親密,提醒會被按捺。
當泥足深陷時,再想要抽身,太難太難,縱然在沒頂中掙紮而出,也必是一番心神俱傷。
青籬於我,就是這樣的存在。
有過一次,我不願意有第二次,他對我來說是難以掌控的危險,潭水下的一個親吻,已讓我心搖神蕩,再度肌膚相親,明日再見,我是否還能做到瀟灑恣意?
我不是在猶豫,我隻是在努力砌著心牆,讓我足以對抗與他肌膚相親之後還能泰然相對的心牆。
我靠著桌邊,閉上眼睛讓自己沉入平靜中。
這個男人又不是沒用過,怕什麼怕?
各種聲音在心裏紛雜騷擾,我鼻間嗅到了冷香親近,青籬身上的冷香。
腋下被一雙手穿過,背心處貼上了他的胸膛,冷香刹那滿圈上我,他的手停在我的腰間,隨著我的呼吸起伏。
這……
下一刻,我的腰帶離體飛去,衣裙頓時鬆散了下來。
當預感剛剛襲上心頭,我的身體就被狠狠地推倒在桌子上,胸前撞上冷硬的桌麵,讓我有了片刻的岔氣。
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運功,即便是身體的自然反應也會壓製下,而我就因為這個壓製,被撞凹了胸。
肺裏的空氣都被撞幹淨了,胸前的兩團柔軟徹底被壓平,疼的我倒抽一口涼氣。
顧不得什麼別運功,我丹田一口氣頂了上來,雙手撐上桌麵,想要將自己推離這冷硬的桌麵。
一隻手指在我氣息提起時,恰到好處地按上了我後頸的大椎穴,此刻我的氣息正走到這裏。
受製,隻在一招間。
他比我快,搶得先機。
而我象一尾砧板上的魚,又被按了回去。
我全身冰涼。
這個姿勢,我三年前最耿耿於懷,仇恨在心。
我努力抬起頭,又被那掌心的力量按了下去,衣裙被撩了起來,從身後覆上我的腦袋,將我的視線遮擋了嚴嚴實實。
即便我回頭,也隻能看到自己淩亂的衣裙,何況還回不了頭。
那手緊緊按著我的後頸,在我還來不及喊他停下的時候。
混蛋青籬,你練個武功都走的陰冷小動作,做人也謹小慎微,怎麼這個倒是大開大合了?
“該死的!”我的聲音從喉嚨裏擠出來。
他沒有聽到,因為那被衣裙重重覆蓋的嘴巴,擠出來的聲音連我自己都聽不清楚。還因為……
你媽的七葉,你的東西樣樣都那麼精致,怎麼這桌子搖起來聲音這麼響?
“青籬,你奶奶的三年後,怎麼技術還這麼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