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幾個眼神的交流,居然也被人看到了,邢雲縱唯恐天下不亂的一聲叫,“族長,莫非你看上的是青籬公子?”
一瞬間,所有人的嘰嘰喳喳都停了下來,一雙雙古怪都眼睛看著我……和青籬。
“族長就是與青籬公子一同回來的,想必早已是感情深厚了。”雲縱笑的開心,“雖然我們無權將青籬公子送與族長,但是看他們的情義,隻怕也不用我們多事了,青籬公子定然是同意的。”
這一刻,幸災樂禍的人換成了我,完全不管當事人裏還有倒黴的自己,讓他看好戲,讓他不管我的死活,現在輪到他被拖下水了吧,該!
我笑了笑,報以同樣的揶揄。
不過我還來不及看他的好戲,就再度聽到了冷笑聲,幾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字,“你別忘了,他人我容,獨他我不答應。”
這句話不是傳音,而是實實在在當著所有人的麵說出來的。
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凝固了,望著沈寒蒔。
隻是短暫的靜默之後,再度炸窩,“寒,你現在已經不是族長護衛了,即便你是,你也沒有資格說這樣的話。”
“族長選繼承人的父親,豈容你置喙。”
“當年你的過失害了族長,也害了整個天族,按照族中的規矩,不僅要將你驅逐出族,還要下追殺令,這些帳都還沒算呢。”
“青籬公子人品姿容無一不出色,又怎麼是你能比的?”
所有攻擊話語中,沈寒蒔巋然不動,冷笑著,無懼無畏,迎著所有攻擊的聲音揚起嗓子,“當年你們就這麼說的,這麼多年過去了,能換點新詞嗎?至於追殺令……”
又是一聲冷然笑聲起,“要殺我的,現在就來,我接著就是了。”
寧死不讓,這就是沈寒蒔的性格,但我此刻心中所想的,卻不是讚歎他的無畏與豪邁,而是他的話。
當年她們私下也曾對他說過相同的話,而且絕不止我聽到的這一些,我曾說過當年的自己一心於整合天族的分裂疏忽了他,才有了他妒忌心之下的行為,沒想到我的疏忽竟如此之大。
天族的長老根本不承認他的地位,甚至看不起他,錯在我,在於我享受了他給予的愛情,卻什麼都沒為他做。
我看到有人已提氣揚手,殺氣頓起,直撲沈寒蒔。
隻是那手才起,就被我握住,手的主人愣愣地看著我,不知我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邊。
她不解的目光對上我,很快就低下了頭,“族、族長……”
我沒有理會她,而是將詢問的眼神投向了沈寒蒔,“當年?”
他同樣是在我的眼神裏低下了頭,“沒。”
“當年她們對你說過你配不上我,做不了我孩子的父親?”我的口氣很冷,我的臉色更冷。
沈寒蒔不答,隻是笑了笑。
有些苦澀的笑。
十年,我與他並肩在一起十年征戰,在一起纏綿也不是朝夕之間,這些言論我竟然從未聽聞,再知時竟百年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