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圓筒,很小,隻有小半個巴掌大,卻足以讓我心悸。
我認識這個東西,因為在不久前,我還在它的威力之下,救了蕭慕時!
“漫天星雨”
一按機簧,百千萬根針彈射而出,將人從頭到腳籠罩,無可避,無可閃。更何況,我清楚地記得,上次那一隻“漫天星雨”裏就淬著毒,這隻想也不用想,肯定也是淬毒的。
它的可怕之處,不僅僅因為它的千萬隻針,不單單為那上麵淬的毒,還因為這種鋼針的特質,越是近的距離,越容易衝破真氣,對於內功比拚的人而言,這才是最致命的。
因為歹毒,而被江湖而不恥;因為複雜,工藝早已失傳,一次用過即作廢,卻沒想到短短半個月,我兩度看到這樣東西。
是什麼人,不惜重金,重新修複了這可怕的東西?
這些不容我現在去想,要追查也要有命活著去查!
身上的衣衫張揚飛起,旋在半空中,被我的真氣鼓脹著,如一堵牆擋在我的身前,身體後退。
這東西唯一的弱點就是,太細小,範圍又廣,勢必力量不足,隻要躲過攻擊範圍,就可安然無恙。
加之衣衫阻攔下大部分的針,我有把握絕不讓自己和身後的合歡受傷。
突然,就在我擋著合歡,一隻手帶著他脫離“漫天星雨”範圍的時候,我的腰間忽然多了一雙手,很緊的手。
合歡的手!
他在我的保護之下,被我的氣息籠罩著,也就意味著我允許了他侵入我的親密範圍,我的內力對他沒有任何抵觸。
他是個很乖巧的人,從不抵抗我的任何行為,尤其在這種生死關頭,我的武功對身體的落點,方向,力量都有著絕對的算計和掌控,一旦差之毫厘,就是謬之千裏。
而他,不僅抱了我,還生生強硬地與我後退的力量對抗,狠狠地從我身旁衝出,擋在了我的身前。
我身體落下,距離我預期的地方,隻差一步。
就是這一步,讓一切改變,我看到一縷銀光帶著殘勢,沒入他的後心。
隻有一縷,但是一縷似乎也夠了。
如果要殺人,一枚針入體,足矣。
我想也不想,手指連點,將他背心處的幾大穴道快速點過,手掌一送,將合歡拋向了沈寒蒔。
是我的錯,以為將他護衛在自己身邊就是最安全的做法,我不該的,不該的!
無暇去想其他,我騰身而起,掌風帶著淒厲的鳴嘯,直奔那人的麵門。
新仇,舊恨,讓我近乎全力出手。
掌打上她的胸口,空中一篷血雨撒出,她的身體如斷線的風箏般摔下,跌撲在黃沙中。人落地,又是一口血箭噴出,地上星星點點全是紅色的痕跡。
我含怒出手,打的是致命之處,她有什麼下場我很清楚。
她掙紮地想要撐起身體,可惜隻有手顫抖地劃拉了下,完全不能動彈,倒是一雙眼眸,不改瘋狂。
她張著口,血沫子從口中不斷地湧出來,還是方素的臉,但是呼呼啦啦的呼吸聲中,她的笑聲詭異,“你還是救不了他,我的毒你解不了的,他死定了!”
“救不了嗎?”我走到她的麵前,蹲下身,隨手揭開她臉上的人皮麵具,露出一張白慘慘的普通麵孔。
她臉色發青,顯然已活不了了,話語卻強硬,“你知不知道我的針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