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別重逢 一夜敘情(二)(1 / 2)

我的臉上揚起了微笑,心中如水波飄開的,是曾經一起的幕幕往事,“我記得,城門一開,你背著我進去,給我買了兩個剛出籠的肉包子,當時我們身上一共就四文錢,兩文錢能買兩個肉包,卻能買三個菜包呢,我說要三個菜包,你堅持說我很久沒吃著肉,定要買肉包。”

“就兩個,你還留一個給我,藏著掖著,居然沒發現你沒吃。”又是熟悉的責怪聲,不就一個包子嘛,記恨到現在。

“你那時候可是頂梁柱,若餓壞了怎麼辦?”

“練武之人,幾日不食又有什麼關係?”

又來了,他這話連字都不帶改一個的,真無奈。

我們沒錢,不是蜚零沒本事,而是所有他賺來的錢,都兌了藥,為我治療筋脈的傷。我那藥浴,多時每日浸泡,少時也是三日一次,有些藥材名貴,他兌了藥就隻剩幾個銅板,也都給我買了吃的,餓著自己。

居無定所,他背著我四處流浪借宿,厚著臉皮上人家家裏借浴桶為我療傷,若碰上好心人就罷了,若碰不上,他那剩下的一點錢財,就隻能當做一日的租金。

一直這樣的日子,他帶著我到了“澤蘭”,直到到了“澤蘭”京師我才知道他這麼做的目的,因為“澤蘭”京師是最為繁華富庶之地,隻有這樣的地方,他才能找齊為我治傷的藥。

木槿是支撐我活著的動力,蜚零才是那個真正讓我活下來的人。

“蜚零。”我看著月亮已偏西,忽然從他懷裏站了起來,手指遙遙點著小鎮的方向,“既然有鎮子,就一定有吃的,當年那個包子都放涼了,我一直難受著沒能給你讓你吃上熱的,不如我現在去買!”

他又把我拉回了懷抱中,“這麼早,哪有包子。”

我用力地搖頭,“包子鋪都是寅時便起包包子,蒸籠上屜,我此時趕去定然已經開了門,稍等上片刻就有了,大不了讓店家提前上屜蒸著就是了。”

“那我隨你一起去。”他蹲下身體,將背對著我,“要如當初一樣嗎?我背你去。”

天族的藥極為有效,他的體質又好,這不大的功夫,火爎的水泡早已經消了,隻留下一些細碎的擦破傷痕,和皮膚上紅紅的印記。

“那你還要找差事麼?”我斜睨著他,“為求良藥醫妻主之病,唯有以男兒身找差事,那時的街頭,可不少人讚你賢良淑德呢。”

當時,他的借口就是為籌我這妻主的醫藥費,才不得已男兒身尋差事,惹了多數人的唏噓。

畢竟他那容貌,即便有風塵遮掩,縱然刻意淩亂了發,全身狼狽不堪,還是難掩天資絕色的。

那些人唏噓的,當然不是我那個死肉一坨的癱子,而是他如此美貌卻嫁了這麼個妻主,鮮花插在了牛糞上也就罷了,還如此死心塌地從一而終。

我確認他的傷無礙,這才伏了上去,雙手從他肩頭垂下,懶懶地掛著--當年的我,就是這麼掛著的。

他的雙手托上我的臀,熟悉的力量傳來,我的頭貼上他的臉頰邊。

輕輕地,輕輕地,吻了下。

記得我給他的第一個吻,就是這樣的,當然不是我偷香竊玉,而是那時候的我,癱的根本無法自控,隨著他走動的顛簸,不小心親上去的。

那時的他,也象現在這樣,明明身體都僵成一塊鐵板了,還是若無其事地假裝什麼都沒感覺到。

我放聲笑著,肆無忌憚。

他背著我,一步一步,沒有用輕功,也沒有加快步伐,甚至有些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