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藥,索命毒(1 / 2)

沒錯,毒。

不是慢性的可以威脅人,討價還價的毒,是性烈到在半個時辰內發作,取人性命的毒。

草藥多少有些藥味,就算“日陽花”和“五色寒溟草”藥味不刺鼻,也還是有的,毒藥混在草藥中,被草藥的藥味掩蓋,我在熬藥的時候根本沒察覺到。

這毒是誰下的,在什麼時候下的?

這藥從放入我的懷中就沒有離開過我,藥爐藥罐藥碗都是沈寒蒔親手準備的,就連熬藥的水,我都嚐過,絕不可能有毒。

那在放入我懷中之前呢?

我不敢想,更不敢相信我的推測。

對不起……在此之前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三個字,似乎有了答案了,那明明書寫工整不像急切離去的人,卻不願意等我的理由,也有了解釋。

我不敢相信的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七葉嗎?

想來也是,七葉明知道他與我的關係,又怎麼會讓他輕易地拿到這兩樣稀罕的藥?除非根本就是七葉授意讓他送來的。

我不願麵對和不敢相信的,是蜚零的選擇。

即便他嫁了七葉,即便他離開了我,在我心中,他永遠沒有離開過。在今日之前,若有人對我說蜚零會背叛我,我是死也不會信的。

因為我與他的感情,是在生死邊緣建立起來的,這種篤定與堅信,是我從不曾質疑的。

我對他送藥,隻有感激沒有懷疑,我從不認為在他心中,七葉會超越我,既不能超越,又如何讓他背叛。

可事實,眼睜睜地放在了我的麵前。

七葉的連環計,一計比一計更毒,她不僅要在國土之爭上與我一較高下,更要在感情上徹底打擊我。

她贏了,從沒有一次讓我這樣的心寒,讓我這樣的難受,因為那個人是蜚零。

把我從雪山山澗裏背出來,一背就是三年的男人。

如果不是合歡索吻,如果不是我無意中觸碰到了那藥汁,待我歸來之時,是否看到的就是一具了無生氣的屍體?

我的背上是冷汗一片,伴隨著心寒,身上也是一陣陣發涼。我的運氣,不、合歡的運氣,還真是好。

“姐姐。”那聲音小小地叫著我,揪扯著我淩亂的思緒,“你怎麼了?”

“沒怎麼。”我努力地想要給他一個平和的表情,卻那麼艱難。

他的手毛上我的臉,掌心貼著,眨巴著那雙漂亮的眼睛,“如果藥沒效你也別生氣,我早就有準備的。”

他以為,我是在因為藥效而生氣嗎?他覺得我是為了醫不好他而泛起殺氣嗎?

沒錯,殺氣。

我第一次這麼想殺了七葉。

大帳裏的動靜讓沈寒蒔衝了進來,他看看麵沉如水的我,又看看床上的合歡,“怎麼,藥無效嗎?”

我搖搖頭。

“那你點他幹什麼?”沈寒蒔很是奇怪,伸手就欲去解合歡胸前的穴道。

“別解!”我一聲低喝。

沈寒蒔又是一怔,“為什麼?”

“藥裏有毒。”我不想當著合歡的麵說,可又不得不說,有些事,是瞞不住的。

“七葉留了假藥給你盜?”沈寒蒔眼中火光一閃,殺氣比我還要濃些。

他對我的心,是容不得半點他人算計我的。

“藥是真的,隻是藥裏下的毒,而且很隱蔽的毒。”

沈寒蒔的表情有些懊惱,“若我剛才多留些心,就好了,我應該提醒你檢查下藥的。”

我閉上眼,無奈歎息,“是啊,是我沒檢查,我大意了。”

沈寒蒔的目光很奇怪,直勾勾地看著我,“你,不該會犯這樣的錯誤。”

是啊,以我的小心,不該犯這樣的錯誤。

“因為這藥,是蜚零給我的。”

這個解釋,已經足夠讓他明白。

“檢查了又如何?不給他服用嗎,你讓我上哪找第二副藥?”我苦笑著,“即便我之前發現藥裏有毒,我又忍心丟了嗎?”

吃,讓合歡中毒。

不吃,等著合歡每日病發。

其實知道與不知道下毒,可能結果都是一樣的,

“姐姐。這毒厲害嗎?”合歡縮在床上,眨巴著眼睛,相比著我和沈寒蒔的凝重,他反而是最輕鬆的一個人,好象中毒的人根本不是他,也與他沒有關係一樣。

“‘胡葵骨’,一種烈性的毒藥,進入人體後,會有藍紫色的血線從手臂上移,當走到胸口的時候,就是斃命之時。”

合歡被我點了穴,身體動彈不得,隻能用一雙眼睛瞄著自己的手背。

那隻露在被褥外麵的手背上,一道藍紫色的線浮現在肌膚下,緩慢地上移。

即便我點了他的穴,都沒能阻止那藥性的侵蝕,何況點穴時間太長,血脈受阻,如果解穴晚了,將來也是廢人一個。

“那就當沒拿到治病的藥,反正我也是死,沒關係。”他倒是看的比誰都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