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狗屁蠱宴,我管不了什麼他們“紋葉族”的規矩了,我可不想看到曲忘憂在這樣的吸食之下被榨幹。
我腳步邁出,帶著噴火的雙目,走向祭台之下。
段無容的眼皮抬了抬,手指也抬了抬。
“嗤”我的腳邊多了一個指風戳出來的洞,耳邊同時聽到了段無容那熟悉的冷漠傳音,“‘紋葉族’族規,外人不得幹涉。”
我抬起臉,冷幽幽地傳聲回去,帶著肅殺的氣息鎖定了段無容的身體,“你是在逼我動手殺人?”
越是怒,越是冷靜,越是冷靜,出手也越不留情。
即便他是曲忘憂的師傅,我也不介意出手,我的眼中沒有什麼倫理尊卑,一個這麼坑徒弟的師傅,不要也罷。
“你敢動手,我就催動他的本命蠱。”段無容比我想象中無情的多,也冷酷的多。
他的動作很小,但是他身邊的曲忘憂應該是察覺到了,我看到曲忘憂的身體一震,口中忽然滑下一抹血線。
我不能驚擾他,否則他馭蠱有失,會傷的更重。
我止住了腳步,沒有再向前。我可以不管別人的性命,卻還是在意了他的生死。
等待的人越來越少,到最後隻剩下了藏杞和段無容。
藏杞媚中帶冷,手中一隻五彩斑斕的蜈蚣爬上了曲忘憂的身體,“你該開心的,若不是她,我的紅線蛇兒,就能吸掉你大半的精氣。”
那蜈蚣趴在曲忘憂的身上,許久都沒有下來,狠狠地咬著曲忘憂的胸口,貪婪地擷取著。
藏杞方才還蒼白的臉,轉眼紅潤了起來,他竟是以蠱吸取曲忘憂的勁精氣來補充自己的精氣。
足足一炷香,那蜈蚣才放開了曲忘憂,彈射入藏杞的袖中。
曲忘憂的臉色,白的不見血色。
就在我以為一切就此結束了的時候,段無容的袖中彈出一個黑色如蠶兒般的東西,貼上了曲忘憂的胸口。
我冷哼了聲,傳聲入段無容的耳內,“師傅也要吸徒兒的精氣嗎?”
段無容未搭理我,我看到原本小指粗細的蠶兒身體在鼓脹,越變越大,而去忘憂的臉色則如死人般慘白,身體也搖搖欲墜,幾次晃動後,才勉強坐住了。
那蠶兒就像食不飽的饕餮,不斷地吮著,身體越來越大,不多會功夫就如巴掌大小了,皮膚越來越薄,幾乎都能看到半透明的肌膚下,滿滿的紅色。
那是曲忘憂的血。
終於,那東西從曲忘憂的身體墜了下來,許是吸的太多,它沒有如其他蠱一般蛇回主人身上,而是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段無容俯身,拾起那個裝滿水皮囊一樣的醜陋黑蠶,放回了袖中,這才慢慢地開口,“蠱宴,結束。”
又是激昂的歡呼聲,在人群的歡快舞蹈中,我飛奔上祭台,冷眼看著段無容,雙手攬上曲忘憂的腰身,抱他在懷。
他的身體好涼,即便有我的外袍裹著,依然冷的就像一塊冰,唇瓣在哆嗦著,這是失血過多的症狀。
“忘憂兒。”我低低地喚著他的名字,撫摸著他的麵龐。
人影,倒落我臂彎中,留給我觸目驚心的滿身血跡,沾染我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