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不真心是我的事,無論對他多好,我不是他要的那個人,他恨我入骨,我又有什麼資格去責難他?
那雪白的足尖抬了起來,似乎想要踢踢我。
“髒,要踢就穿上鞋子。”我趴在地上,小聲地說著。
那足提起又落下,終究沒有踢上我的身體,我掙紮著抬起頭,輕輕笑了笑,怡然地閉上眼睛。
仿佛聽到了一聲很輕的歎息,隨後背上傷口中依稀被什麼細小的東西侵入,麻癢的感覺開始蔓延,然後是酸疼。
如果一開始還能忍受的話,那之後就是變本加厲,每過一刻,這疼痛與酸脹就翻一倍,越來越疼。
我不知道這樣的疼痛要持續多久,也不知道這種深入骨髓的癢會到什麼時候才會結束,現在的我幾乎想要拆掉自己的骨頭用力地撓完再裝回去。
“好好享受,這感覺怕是要一日一夜呢。”曲忘憂笑著,轉身離開我的身邊,帶著濃鬱的花香行向雅,“這一次我真的要回去了,一個月內來‘紋葉族’找我,否則我就終生不能出族了。”
一個月內?
為何我也不知道這個規矩?
可是現在的我無暇去思考那些,我隻能咬著牙,不讓自己喊出聲,任麵前的青磚地麵上的汗水彙聚成小小的一窪。
“好。”雅答應的幹脆。
“你負我這許多次,可不能再騙我了。”曲忘憂的聲音裏滿含著驕縱,還有滿滿的依戀。
“絕不。”雅平靜地回答他。
他擁上她的身體,以吻落在她的臉頰邊,情深道著,“我等你。”
衣袂聲起,大殿中忽然冷清了許多,沒有了那濃豔的男子,連溫度也涼了下去。
雅揮手讓人退下,腳尖踢起鐵鏈,冷笑著,“被自己喜歡的男人下蠱,是什麼滋味啊?”
我的牙齒打著架,得得地響,幾乎連話也說不出來了,現在的我何止是疼痛與麻癢,外加身體裏開始猶如冰凍般,刺骨的冷。
“那……咯咯……欺騙……自己……咯咯……心愛的……人,咯咯……又是……什麼……咯咯咯……滋味啊?”在幾度喘息和牙齒的打架中,我終於憋完了想要說的話,“你……咯咯……不會去……的!”
“我當然不會去,這一個月我還要回天族呢,還要等著你的沈寒蒔送上門呢,我有這麼多事要做,若去了‘紋葉族’,萬一你又弄出什麼事,毀了我的大計,可就得不償失了。”
“你……不該……咯咯……騙他。”我艱難的喘息,中間的話說了一半,那冰冷變成了熱燙,我隻覺得自己的骨髓都沸騰了起來,眼前什麼都看不清楚了。
“我騙他,不過三兩句哄勸就好了,他依戀我不會責怪我的。”即便身體已經開始蜷縮顫抖,我還是能清楚地感受到她落在我身上那輕蔑的目光,“不像你,縱然是真心喜愛,也得不到他的真情,‘紋葉族’的男人,一生隻愛一人,你注定來晚了。”
她拉扯著鐵鏈,現在琵琶骨被穿透的疼痛,都比不上我此刻骨髓裏的難受,而曲忘憂給我的傷,讓她得到了無比的快感。
我又一次回到了陰暗的地牢中,任由她將我重新高懸在半空中,一會五髒俱焚一會身入冰窟,在這樣的反複折磨中,唯一的念頭就是:寒蒔,不要回來;寒蒔,千萬不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