鷸蚌相爭 漁翁得利(1 / 2)

蜚蒲看著麵前的人,大聲叫著:“蜚零!”

蜚零擋在她的麵前,一語不發,隻是瞪著裘長老。

裘長老嘖嘖出聲,“真是好兒子,如果不是你娘親,以你的武功隻怕我也不那麼容易殺你,可惜啊可惜,可惜你到這個時候還要維護她。”

“她是我娘。”蜚零的回答,隻有短短的幾個字,但已經說盡一切。

蜚零不擅表達,卻是重感情的人,蜚蒲是他唯一的親人,自是他無法放下的牽掛,無論他嘴上說的多強硬,也絕不可能看著他人傷害自己的母親。

“那就一起死吧。”裘長老滿不在乎,“省的我還要防止他日你來找我尋仇,蜚家血脈一斷,天族裏自然也不會再有擁躉,我坐上第一族長位置的路,也會順利的多。”

“你不過是要殺我,與我兒子沒有關係。”蜚蒲強硬地開口,“莫要傷他。”

裘長老嗤笑著,“蜚蒲,你是糊塗了吧,別忘記了你兒子的命,也是族長要的!”

她手中的劍抽出,帶出一溜血珠,滴滴答答淌在蜚零麵前的地上,很快從零星的幾點到了小小的一攤,還有越來越擴大的趨勢。

裘長老的劍再度刺出,蜚零依然固執地擋在蜚蒲麵前,沒有絲毫讓開的意思,但是現在的他,似乎已沒有了任何反抗的力量,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劍靠近、靠近!劃向蜚零的頸項。

一隻手從蜚零肩頭探出,握住了劍刃。

血,一滴滴,落在蜚零的肩頭。

那是蜚蒲的手,那聲音裏充滿了氣勢,“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就不準你傷我的兒子!”

“娘!”蜚零低聲喚著,一個字,卻是無比的柔軟,無比的顫抖。

裘長老倒是一聲冷哼,“準與不準隻怕不是你說了算,反正一個個來,都跑不掉。”

蜚蒲指尖一彈,劍尖順勢而斷,她慢慢地站起身,站到了蜚零的前麵,“天族,怎麼能有你這樣的人,漫說長老,你根本不配為天族之人,殺害手足長老,隻為一己之私,你既想殺我,那就不妨試試!”

“叛徒沒資格和我說這個。”

“縱然我兒子是叛徒,也強過你!”

兩人爭鋒相對,氣勢在一點點地攀升著。

瞬息間,兩人同時出手,掌風呼呼、指風厲厲、一道道淒厲的嘯聲從耳邊劃過,空中兩人糾纏的身影充滿了殺氣。

蜚蒲不愧是天族的第一長老,蜚家也不虧是傳承了千年的家族,武功的底蘊厚實而沉穩,便是裘長老一時間也拿她沒有辦法。

在一連串的掌風過後,兩道人影立分,裘長老的身上多了幾道傷口,泊泊地滲著血,而蜚蒲則更嚴重些,手臂上一道五爪的傷口,深入肉中,不停地滴著血。

“蜚蒲,若是全盛時期的你我或許還有些忌憚,但是剛才你強行衝開穴道,筋脈已傷,你不會是我的對手的。”裘長老誌在必得。

“不是你的對手又如何,我蜚蒲若拚命,你一時半會又能奈我何?”蜚蒲傲然地麵對裘長老,“一個時辰內,你絕對殺不了我。”

她的目光,轉向了我。

難得的是,我看到的不再是殺氣衝天,而是有了一些和藹,還有囑托,“給他一個名分。”

我明白這短短的幾個字裏所有的含義。

她要名分,不是為了麵子,而是在她這種耿直又古板的人心中,名分就代表了承諾代表了責任,她要我永遠照顧蜚零。

言下之意,她這是在托孤了。她要用盡自己所有的力量,拖住裘長老一個時辰,隻要一個時辰後,我中的“紫玄草”解了,我與蜚零也就安全了。

哎……

我不知道是該稱讚她剛毅的性格,還是該翻白眼說她腦子缺一塊,這話的意思我能懂,裘長老還能不懂?一個陰險的人,自然會以陰險的方式來猜度他人,蜚蒲如此明顯的話,裘長老定然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當蜚蒲又一次揉身而上兩人激鬥在一起的時候,我看得出蜚蒲是在用盡全力抵擋裘長老,而裘長老也利用了這一點,腳下一步步朝著蜚零的方向挪動,偷空就是一指點向蜚零。

本就是艱難抵擋的蜚蒲能做的,就是用身體擋下一招招朝著蜚零進攻的招式,這樣無疑是在消耗她的性命,也加速她的死亡。

一個時辰,決計拖不到。

地上的蜚零,慢慢伸出手,抓上了那截被拋棄的斷刃,身體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衝著裘長老便是一劍刺去。

裘長老躲閃開,一掌拍向蜚零,卻在空中被一拳打開,正是蜚蒲的拳頭。

蜚零與蜚蒲,皆是不顧自身性命的打法,但他們偏偏在維護的、不讓裘長老傷害的,正是對方。

也許,這一對都不擅長表達的母子,隻有在這樣的情形下,才能看到他們對彼此的在意。

裘長老怒了,攻勢也越來越快,在這樣的攻擊下,兩人幾乎難以支撐。裘長老一拳擊出,打向蜚零與蜚蒲。

空中,兩道人影劃過,摔落在地。

裘長老嘴角跳動著殺戮的氣息,“反正也是死,不如一起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