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飄身後退,閃身躲過雲縱的一擊,口中低喝著:“雲縱,住手。”

雖然我知道我的話可能沒有任何作用,但心中總是抱著一絲希望,想要喚醒她。

雲縱的目光隨著我的聲音挪到我的臉上,卻不是我熟悉的光芒,那雙眸中布滿紅色的血絲,充斥著暴戾。

我躲開她的一擊,她的身體不過稍微停頓了下,就再度撲了上來。

雲縱是天族的長老,更是追隨我多年最勇猛的戰將,她的武功自然不必去懷疑,即便是我在麵對她的時候,也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

現在的她完全的瘋狂,根本沒有任何的顧忌,出手也是完全無保留,一道道的劍風從我麵前刮過,刺的肌膚生疼。

隨著雲縱的動作,她身邊的那些天族人也加入了戰局,將我團團地困在中央,每一個人都如同野獸一般,喉中發出赫赫的古怪聲音,直勾勾地盯著我。

我看著他們的臉,手抬起在身前,卻怎麼也打不出去。

這一張張的麵容,都曾經是我天族最忠心的勇士,都曾經為了天族而出生入死,我該怎麼做?

雅這一招好狠,狠到讓我難以抉擇。即便他們日後醒了,以他們的忠誠,又如何接受曾經對自己族長拔劍相向?

這些,會成為心中永遠難以愈合的傷疤。

“怎麼,下不去手?”雅在人群之後笑的狂妄,“你難道不是才發過誓不要放過我的嗎?不是才想著要將我碎屍萬段的嗎?甚至還想過,隻要有人執迷不悟跟著我,你就替天族清理門戶的嗎?”

不愧是與我鬥爭了百年的對手,雅了解我,就如同我了解她一樣。

她的每一句話,都說中了我的心思。

在天族的時候,我對著雲帛暗暗起誓,這一次絕不心慈手軟。不僅是雅,誰敢再為虎作倀,我也絕不放過。

言猶在耳,我看到的卻是雲縱的臉。

而我更知道,這不是雲縱內心的真實想法,現在的她隻是木偶,任人操作。

這樣的天族勇士,如何殺得下手?

“吟啊吟,你還是一如當年那般沒出息,每次都是因為心軟而誤了大局,而我就不同,我不會手軟,我不會給別人傷害自己的機會。”雅看著我的目光裏,滿滿的都是不屑。

我嘴角勾了勾,“你不會手軟,就贏得了天下嗎?不知道暴政隻會逼反嗎?看看如今你的‘落葵’,還有幾人順從於你,再想想你的疑心病,長老死的死走的走,還剩下了什麼?”

一句話讓雅的臉變了顏色,臉上的肌肉跳動著。

“你如今瘋狗一樣,何嚐不是因為你掌控不了全局,就想著坑坑我讓自己舒服點。”我冷笑著,“雅,這一次的你甚至比當年還不如,當年你身邊還有忠心耿耿的長老,現在呢?”

她的想法我又何嚐不知道?

雅不想認輸,卻不得不承認如今的局麵已經不由她控製了,她對天族的屠殺,對雲縱她們下蠱,每一個目的背後,都是對我的憤恨和不甘心。

“是啊,我得不到的也不讓你得到。”她的雙眸同樣赤紅,“你得到天下又怎麼樣,你的目的是讓天族恢複當年的平靜,可惜你永遠都做不到,永遠!!!”

她發出淒厲的笑聲,“吟,你讓我得不到我想要的,我也讓你得不到你想要的。”

兩次輸在我的手上,她最終選擇了毀滅天族。所以她屠殺,她不顧一切地下蠱,無論如何她的目的都達到了。

“你根本不配做天族人。”我冷然地看著她,“你連自己的族人都不放過。”

“我又不是你。”她哼笑望著我肩頭的傷口,“你會為他們而自傷,而我不同,逆我者就是敵人,敵人又怎麼需要顧及是不是族人呢?不順從我的人,就該死!!!”

對,我與她最大的不同,就是她輕賤生命,輕賤族人。